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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笑却亦只轻轻在脸上停留一瞬,几乎带着几分苦涩之意,很快又淡得无从察觉

魏弃的话或许毒辣,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已然一语道破天机。

甚至于,把她“梦”里走过的弯路,三言两语,都一概说尽。

“嗯。”

所以她亦只得叹息“我明白,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来日见了他,我会再找机会与他说清。”

虽然魏骁贵为皇子,在皇室眼中,一个小小行商的性命,实在无足轻重。

就算真的是他,又能怎么补偿至多,也不过是赏下些金银、当做迟来的帛金。可她总觉得,这事是需要一个交代的。

起码,还活着的谢缨需要一声道歉。

无论谢缨为何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他永远是她的兄长。

话落,殿中静了片刻。

“好。”魏弃却倏然淡淡应了一声。

“好”

沉沉被他这不伦不类的反应惊得一愣,下意识问“什么好”

“昨夜他已与亲信暗中出发,分三路赶往辽西,”魏弃说,“你醒得晚了一步,但也无妨。他回京之日,我便把他的性命,赔与你谢罪。”

第75章 沉珠

沉沉“”

明明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组合起来,她怎么就感觉听不懂了呢

魏骁不说别的,他毕竟是大魏的三皇子, 是当今陛下与昭妃娘娘的爱子。

这一世,没了兵败北疆的毕生之耻加身,他仍是储君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除去魏弃以外, 剩余的几个皇子里,五皇子早逝,七皇子庸碌, 十皇子年幼, 能与之相争的, 也就只有养在皇后膝下、占了长子名头的大皇子魏晟而已。

原本, 两位皇子或许还算势均力敌,但随着皇后失势,昭妃执掌后宫、位同副后,魏骁眼下更被委以重任、出使辽西,她虽不懂朝堂大事,也能隐隐嗅得这之中的几分微妙意味。

这是说杀就能杀的吗

沉沉哭笑不得,唯有叹息“不,不必, ”她说,“至少现在不必。有些事,我还没有想清楚。我现在更想知道, 我阿爹死的那天, 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让阿兄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前生今世,魏骁从来对此缄口不言。

从前她以为父兄皆死, 又碍于魏骁的身份尊贵,不敢质问。

如今再回想起来,这之中,却实在还有太多太多的疑团尚未厘清。

“而且,”沉沉说,“就算要同他算账,也不能由你来动手。”

就算魏弃愿意舍下一切、不惜代价将其斩于刀下。

但无论如何,在世人眼中,魏骁始终是他的兄长。

这骨肉相残的后果,便是魏弃不说,她也能想到。到那时,情况恐怕只会比那日朝华宫外的“猎杀”更加沉重可怖。

沉沉不禁摇了摇头。

咬牙思索片刻,复才低声道“先想办法离开上京。其他的事,未来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从长计议。”

梦中的她,死于开元二十三年的隆冬,年不过十五。

在那里,她既没有“未来”,也没有“以后”。但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不愿再用自己或魏弃的性命为赌注,赌另一个人的满盘皆输。

“”

而魏弃盯着她分外认真连嘴角都不知觉抿起,满面肃然的表情。

许久,既不答应她,也没摇头说不,却淡淡说了句“这话说得不像你。”

“那要怎么才像我”沉沉顿时笑了,“难道要撒泼打滚让你去帮我报仇嘛”

她既问了,魏弃便也当真想了想。

“你会哭。”

末了,他说“但是,你现在没有哭,反而在笑。”

“”沉沉闻声一怔。

几乎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脸上神情一瞬凝固。

是了。

做了怪梦,想起旧事,思念父亲。

这里头的每一桩每一件,都足够从前的谢沉沉毫无顾忌地大哭一场。

可如今,她却如此平静而耐心地面对现实,生怕没能考虑周全,顾及大局。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的确是件好事。

一个不争不抢、能先为夫郎考虑的妻子,才称得上“让人放心”

但,于他而言。魏弃想。

他却从不需要她的千般忍让,万般成全。

若是忍让和成全就能换来得偿所愿,那么,十三年前的顾离,便不会是那样的下场。

他不愿催促她成长,正是不愿让她成为第二个顾离。

“我可以暂且不对魏骁动手,”所以,他说,“但是迟早要杀。以命抵命,血债血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何况,他虽是我的手足,却从没尽过兄长之责。为何欺我辱我时不记得自己年长,清算总账时,却要我计较骨肉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