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派徭役,那便成为明朝吏治最大的特色了。
于是到了明朝中后期,黄册实际上已经无用,从下到上都在糊弄,也难怪满清打进中原,居然找到崇祯二十四年的黄册。
要知道,崇祯十五年的黄册其实都没有定稿做好,国家就亡了。
张居正这话,自然就是要大大增加检查审核官员和监生的人数,不能继续浮于任事。
因为知道了白册和黄册之间巨大的差异,张四维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他能想到,一旦开始重编黄册,来。
但没法,看得出来,不管是首辅还是次辅,都是支持重编黄册的。
他其实能够理解,谁希望自己掌握的一堆数字结果全是假的。
对于
可是对于朝堂诸公来说,虚假黄册的危害可就大了,会影响到他们的决策。
至于以前黄册的问题,按照魏广德的意思揭过去,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缅甸、吕宋和旧港,朝廷怕是要先安排一些人过去,才好在明年开始登记黄册。”
张居正这时候看向魏广德说道。
“嗯,我会和兵部打招呼,吏部可以多多选派官员和举人过去。”
又不是要搞独立,自然不可能真的拉起山头,不让朝廷安排人手进来。
早晚的事儿,黄册很重要,关系到国家政策的制定,魏广德自然不会有其他心思。
“对了,东番岛要不要也安排人监督一下,那里虽然也有随军书吏,但也需要监督。”
魏广德忽然想到台湾岛,那上面岛民据说已经有数万人,大多数都是当地土著。
南海水师官兵按照俞大猷的计策,先是打掉其中就实力最大的部族,然后收编其他中小部族,算是把整个东番岛掌控下来。
说是土著,魏广德知道,后来这些人被称为高山族。
既然东番岛已经纳入大明,名义上归属福建布政使司管辖,但实际上福建官府根本就没过问过。
实在不想去管那地方,太穷太破,去了怕还要被打秋风。
“让福建御史监管吧。”
张居正摇摇头说道,他现在还在考虑南北两京国子监到底有多少监生,能不能满足这次大造黄册之任。
不行的话,今年就的向宫里请个恩旨,增加两京监生人数。
这些,不需要魏广德负责,吏部的事儿,张居正把的严实。
“另外还有个事儿,就是修订一条鞭法后是否定为永制。
若是开了口子,让地方上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变动的话,怕是百十年后又会变回来。”
魏广德忽然开口提道。
“善贷,你这是何意?”
张居正不解问了句。
“此次按照实际人口就比如两京十三省人口九千万计算丁税,统统编入一条鞭法,可以后人口增加减少又该如何?
就算田地不增不减,人口总是要变动的,按说人口增加,摊入田亩的丁税也该增加才是。
可若是地方上下次编造黄册,人口又减下来该如何?”
魏广德苦笑道。
他其实已经能够预料,一旦他和张居正不在了,大明的人口怕是很快又会减少到只有几千万人。
在皇权不下乡的年代,地方上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大了。
乡野百姓愚昧无知,朝廷就算给他们上等优惠的政策,他们怕也不懂,多半会被地方官吏、士绅操控。
“你待如何?”
张居正一蹙眉,又问道。
“以此次重造黄册为准,定下各省田地税赋为永制,以后人口增减不变,奏请陛下下永不加赋诏书。”
魏广德想的就是定死农业税这块,不管田地是否撂荒,反正都按照这次清丈的数字计算田亩收税。
地主的地,就算撂荒不种了,只要地还在你名下,就得给我把税交了。
每亩地的赋税都一样,不论任何条件变化,都按照一个数量收税,算是定下土地赋税的上限。
下来,如果地方上开垦皇帝增加了,按照各府县税额,那也只能往下调减。
分母不变,分子只准涨不准减。
“这也符合太祖当初定下永不加征赋税之意,我们不过是在2950万石赋税基础上,在税赋里增加了地方杂税和丁税。”
魏广德继续说道。
洪武年间,大明朝每年赋税收入大致在2800万石到3200万石之间,于是朱元璋按照这个数字确定大明朝每年岁入2950万石定位永基,行永不加征旨意。
实际上,此赋税的征收一直持续到三大饷开征才被打破,此前二百余年大明朝廷岁入粮赋大致都是这个数。
此次地方杂税摊入,更有丁税摊入田亩,粮赋必然大涨。
魏广德提这个事儿,自然也是堵一些人的口,免得他们说朝廷与民争利。
实际上,这利那是百姓的,都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