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取出一枚玉笺模样的物事,递给了墨画。
墨画接过,打量了片刻,好奇问道:“老先生,这是什么?”
“宗门‘玉引’。”荀老先生道。
“玉引?”
“嗯。”荀老先生颔首,“是一枚‘引荐’用的玉笺,每个弟子,从宗门毕业后,会请门内一些长老,替他签个名字,谋个出路,或者单纯是用作修士道友间,互相引荐,论道交流之用。”
墨画恍然。
这大概有点类似宗门的“推荐信”,又有点像是弟子的师门“名片”。
“每个弟子都有?”墨画有些奇怪,“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荀老先生默默道:“可能大家都觉得,你不需要这个吧……”
这种“玉引”,是长老签名。
墨画这个身份,在老祖面前都挂得上号,也没哪个长老,会不自量力厚着脸皮,替墨画“引荐”什么。
但问题是,墨画并不打算留在乾学州界。
他是要离开的。
一旦离开乾学州界,外面的世界又不一样了。
荀老先生道:“有些形式的东西,还是要有的,你在太虚门,在乾学州界,没人敢看轻你。”
“但你出了乾学州界,天下之大,鱼龙混杂,又是萍水相逢,没人知道你是谁。”
“你若一直韬光养晦,不露声名,倒无所谓。”
“但偶尔要行点便利,没个证明,空口无凭,别人都只会认为你是吹牛。”
“所以,玉引这种东西,还是要有的。至少在外,遇到你往届的太虚门长老师兄师姐,还能攀个交情。”
“修士的修为固然重要,人脉这种东西,也不可忽视。”
说完,荀老先生自己先在“玉引”中,给墨画签了个名,然后道:
“你拿去,多找些长老,让他们都给你签一下。就说是我说的。”
“是。”墨画捧着玉引,心中感激不尽。
之后,墨画便拿着荀老先生给的玉引,去找长老“签字”了。
他先找的,都是熟悉的交情好的长老。
譬如荀子悠长老,荀子贤长老,温柔貌美的慕容长老,教他道法的易长老,还有给他上课的传承长老,以及负责山门考勤,经常给他批假条的宋长老……等等。
然后这个消息,不知为何,就传了出去。
不少长老,主动就找墨画,想替墨画签名了。
但他们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只是假装“偶遇”,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墨画。
墨画迟疑片刻,缓缓道:“长老,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那长老便道:“哦,宗门玉引是吧,好说好说,我来签,我来签……”
说话的时候,一脸喜悦。
最后,三山越来越多的长老,都这样“偶遇”墨画,然后替他在玉引上签了字。
一般来说,长老能给弟子的玉引签字,那是弟子的荣幸。
到了墨画这里反过来了,谁给墨画签字,谁颜面有光。
谁不签,谁就低人一等。
甚至,长老们给其他弟子签名时,签得龙飞凤舞,生怕不够潇洒。
但给墨画签名时,一笔一画签得工工整整,生怕墨画认不出来。
长老签完了,老祖也没幸免。
太阿山的老祖,喊墨画去喝茶,无意间提及玉引的事,顺手也给墨画签了。
冲虚山老祖也不落于人后。
然后三山的掌门也都签了。
至此,墨画这个弟子的“宗门玉引”上,密密麻麻,几乎签满了太虚门三山,从老祖到掌门,再到长老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