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九州,寻求剑道了。
之后是程默,司徒剑,杨千军,郝玄,谢岭……等等。
他们有的要回族,有的要游历,有的要投奔长辈,有的要继承家业,有的只能靠自己去搏一条出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宿命。
每个人离开前,都会来见一下墨画,向墨画敬一杯酒,心中不舍,但又慷慨道:
“小师兄,道途漫漫,后会有期……”
而后,他们都会补上一句:
“以后若是再回乾州,或是去到坤州/坎州/离州/艮州/震州/巽州/兑州……一定要到我郝家/陆家/楚家/司徒家/程家/谢家/郑家/风家/杨家/诸葛家/韩家……做客。”
“……遇事报我的名字,绝对没人敢怠慢小师兄你。”
墨画神色无奈,心中却颇为感动。
就这样,众人一一离开了。
平日里,一起生活,上课,修行,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离别,想到相逢不知何日,无不心中酸涩,眼眶微红。
修道之人,寿命悠长,但缘止却浅。
今后一别,余生能不能在偌大的修界再碰面,就真的只能看天意和缘分了。
人世际遇,悲欢离合,总令人落寞。
就这样,一个个曾经朝夕相伴的同门小伙伴,全都离开了。
弟子居也冷清了下来。
墨画作为“小师兄”,一一为他们送别,最后也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他没急着离开。
因为他身上的因果太多了,一旦离开,下次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有些人,他还没来得及见,有些事,也没来得及料理。
所以墨画给自己,多预留了一点点时间。
而这期间,荀老先生又将墨画喊去,特意又确认了一遍他的意向。
两人在太虚的古楼上,看着蒙蒙烟雨,喝着清茶。
“你确定了,不留在内门?”
“嗯。”墨画点头。
他有亲传的师父了,师父待他恩重如山,他这辈子,也只会有这么一个师父。
荀老先生心里也知道,所以并不意外。
“那你要回家么?”荀老先生问。
墨画点头,“嗯,我想先回一趟家,看看爹娘……离家已经十年了,我不知爹娘怎么样了,总要看一眼才安心。”
“之后呢?”荀老先生问。
“我还没想好……”墨画沉吟片刻,问道,“荀老先生,我想……”
荀老先生摇头,“别说,有些打算,放在心底,别告诉别人,连我也别说。你身上天机因果重,一旦泄了密,会被人推算出来,从而引祸上身。”
“嗯,”墨画道,“我知道了。”
“还有一点……”荀老先生微顿,沉声道,“我与司徒真人,也商谈过了,你此前……惹下了无穷杀孽,杀孽化煞,引你命格逆变。如今你命格里,极凶之煞聚首,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墨画心中凛然,皱眉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荀老先生叹了口气,凝声道:
“神念的杀伐手段,如非必要,尽量别用。否则会使你神魂震荡,勾动你内心的杀念,从而引煞气反噬,命格失衡。”
“迫不得已用的时候,也尽量收敛点。”
“还有,尽量避免神识透支,否则命格容易失控,使煞气暴动。”
“今后出门在外,遇到事情,也要平心静气,能不杀就别杀。”
“万一要杀,也尽量克制一点,别杀太多。”
“把控一下你的杀孽,不能再加重了……”
说着说着,荀老先生自己都觉得离谱起来。
自己这是在教正道弟子么?
哪家正道弟子,要跟他说“控一下杀孽”这种话?
荀老先生叹气,有些无奈。
墨画则将荀老先生的话,一一都记在心底。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荀老先生特意叮嘱自己的话,一定要放在心里,不能忽视。
至于所谓的“控一下杀孽”这种事,墨画倒觉得并没什么大问题。
自己一向与人为善,虽然有一点点“嫉恶如仇”,但真正动手杀人很少。
血祭大阵的事,纯属是形势所迫,他也没办法。
以后他怎么可能还杀那么多人?
“老先生,我都记住了。”墨画点头道。
荀老先生见墨画态度认真,显然听进去了,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而后他又深深看了墨画一眼,心中感叹:
“再舍不得的孩子,也总归要放出去,让他自己去闯闯……”
“只是……离了太虚门,离了乾学州界,可就没人再照拂他了,外面太乱了,庙小妖风大,牛鬼蛇神也太多了……”
荀老先生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