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城至金陵,便一路都在奔波劳累,但傅怀灏也确有一路都在小心的观察刺探这些人更正,该是努力又小心的观察和试探,并毫不意外地得出了这些人就是一盘散沙的结论这些人的确拥有共同的主子不假,但这也并非就意味着他们会在这个主子的命令之下向着同一个目标奔了。
毕竟,皇帝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一个还是同一个可倚仗、可借势的存在,且于同时间还能将之视作一绝非一需听命且顺服的对象了。
傅怀灏“”
对此,他不是没有生出过困惑的,却也因他并非朝廷中知晓朝廷一应往事的小白,故在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后,他也终能对这匪夷所思释怀了便不说众人此行纠正,该单是程铮程钰两位皇子此番将要于江南所做之事又是如何的侵害到了囊括此次所有随行官员的利益的,便是单纯回忆一下曾经发生在刑部尚书邱老先生身上的惨案后,也是个人都能明白这些个本该于江南发愤图强大展宏图的人,又为什么会表现得好似一群挂在墙上的咸鱼,浑身上下发散出的,都只有淡漠又无欲无求的气息了
不,也或者,更该说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是一全然的冷漠。是对自己将要做的事、对自己本该听从的皇命,木然到全不加以遮掩的冷漠
所以,连队友都这般直白且大方了,傅怀灏又还挣扎什么呢
且便是挣扎,也终无需在这群咸鱼中格格不入的挣扎啊
道不同,不相与为谋。
这也大抵是傅怀灏能异常果断地将自己的目标自这些人的身上再转向于三皇子程钰的又一关键性要点吧也当然了,他在转向之时也是真没想过要带着这些人一块儿转的,却是又有谁能想到这些家伙竟会这般倒霉,因着程铮的直接下令而不得不随自己一道儿行动了呢那,他也是没必要代这些人推却的,大家且一道儿愉快的相伴吧
由是,这金陵的行宫下人们才是忙乱乱的将以太子程铮为首的,来自于京城的队伍迎接进门,就又忙碌碌的帮着那些个虽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是骂骂咧咧的臣子们一一打点行装车马,再抢在他们终因忍不住腹诽而将之变成明骂之前,惊险万分的把人悉数送出去了。
却是不等略放下心的众人消停上两日,就又迎来了一位情理之中预计之外的客人
由禁军统领陪伴而来的甄家家主,甄应嘉。
程铮“”
对不起,可他能先问问这又是个什么操作吗
只在此处,也须得先阐明一句,即甄家本在金陵科举案事发之后便就被皇帝下命令要查抄并且捉拿入京的甄家,竟也直至此时都依旧好好的哪怕如往常那般于金陵一带作威作福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了,却也依旧能称一声逍遥。
尤其是在对比同涉入此案中并已下牢狱受苦的王家王子腾和那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其间生出的瓜叫全京城的人都吃到噎最后还搭上自己全家几一个不落的贾家之后,也真真无论这甄家家主甄应嘉本人还是其身后的整个甄家,都真真有逍遥得令人唯剩下羡慕嫉妒恨的份儿了
首先,他们没一人下狱。
其次,他家也没有一人有被押解至京城。
故而,也即便他家至今都有被禁军的人看守着连带着新春佳节之际也被阖家圈禁在府中不得欢庆吧,可纵观整个金陵城,也真真是无一人就敢因此而轻视看低他家了。
而只可能更谨慎,更小心的且更惴惴不安的对待他们。
却也该不过如此了。
或者说程铮本以为便他家有因被皇帝再度开恩了一回,并未真就自金陵一路迢迢且是一路都有将脸皮扒拉到地上任由见者讥嘲践踏着的被押解进京继而认罪伏法吧,却也该是如同被圈在笼子里的困兽那般再是嘶嚎也终究无能沾染着这外面的丽色半分罢
却是又有谁能想到人竟然还能出狱的可能呢且是由着狱卒亲自陪伴着走出牢笼的
也哪怕寸步不离的伴着甄应嘉来到程铮面前的禁军统领也有在同时监视着甄应嘉,但这又如何呢仅需甄应嘉能离开看守严密的甄府出现在程铮面前这事本身,就足够程铮重新评估甄家的处境了。
不,也或者甄家的处境究竟如何其实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之事,真需要程铮好好思索一回的的要点及其后可能的致命点也全在甄家的女婿二皇子程镮身上。
在皇帝看来,这位仿佛已出局的皇子,可又有什么值得保全的地儿吗
再有,细探这位陪伴甄应嘉前来的禁军统领本身便这人身在金陵,也不至会全听闻不到京中事吧却也只需他有略略了解到自己的同僚也是与他同级别的陈坚又是如何被贾家坑到惹不起躲得起的狼狈境地后,该不至依旧对着这甄家家主如斯
殷勤
程铮微微偏过头,是怎么想怎么想不明白这人不托个头疼脑热的躲开去还真就陪着甄应嘉亲来面见自己又是为什么了。却也不管他能想明白与否吧,既然这俩人都有杵到自家好吧,该是行宫的大门口了,程铮也是必须要将人迎进来的可不能放任甄应嘉真留在行宫门外让更多人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