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贴身衣物、遗物还有遗愿带给他爹娘。
纪子期一路向人询问花二虎家所在,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后,哑叔驾着马车,在一家黄泥墙黑瓦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大门并未关上。从外面看进去,可以看到院中间有棵大榕树,树下有石桌石凳,几只鸡在石桌底下钻来钻去的追逐。
青砖小道的尽头是厨房,里面还有火光,看来主人家正在煮饭。
纪子期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哪位”一位三十多岁左右面容圆润肤色暗黄的妇人,听到声响,边擦手,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特意换回男装的纪子期拱手道“请问是花二虎家吗在下是他的朋友”
妇人一听是自己儿子的朋友,面露惊喜,忙不迭将她迎了进来。“小哥先请到里屋坐会,家里比较乱,莫见怪
孩他爹出去了,我现在去把他叫回来村里人都唤我花婶,小哥你怎么称呼”
“花婶好”纪子期又行了个礼,“在下纪子期,花婶称我子期即可”
“哎,好,好”花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子期,你随我进来”
纪子期随着花婶进入左边一间房。里面陈设简单,干净简洁,只两张桌椅和一张床。
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正坐在床边绣花,绑着双髻,面庞极小,衬得五官格外分明。
另一个八九岁肉呼呼的男童拿着毛笔,好似在练字,不过那纠结的神情,似乎比打仗更痛苦。
见有人进来,两人都齐齐地停止了手中的活计,看向姐弟三人。
“大妞,小虎,有客人来了,快过来打声招呼小虎,不许欺负客人”
花婶警告完那个小男童后,又对着纪子期笑笑,然后出了门。
大妞似乎有些怕生,打了招呼,怯怯地看了纪子期一眼后,又低下头继续绣花。
偶尔好奇地抬头看一下,与纪子期眼神相撞后,耳尖飞红,迅速低下头。
小虎却欣喜异常,圆溜溜的眼睛将纪子期瞅了又瞅,也不怕生,大喇喇问道“你是谁”
纪子期望着小虎与二虎相似的面容,如出一辙的微翘的鼻尖,喉头发紧,面上微笑道“我是纪子期,花二虎的朋友”
小虎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二哥的朋友我二哥也回来了他在哪”
他不停四下张望,盼望他敬爱的二哥能从哪里突然蹦出来。
一旁的大妞也伸直了耳朵。
纪子期眼睛一阵酸涩,她仰起头,用力眨了两下眼睛,轻声道,“嗯,回来了”
小虎急道“我二哥在哪怎么不出来见我”
“小虎别急,很快就会见着了”纪子期强忍住悲切,安抚急躁的小虎。
小虎不满地嘟起嘴,可想到就要见到二哥,脸上又止不住的激动。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中年敦厚男子的声音边走边骂,“那臭小子一走大半年,终于舍得托人送信回来了
老子气还没消,他要是敢回来,老子打断他的腿”
那话语好似在发狠,可轻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却透露了他的虚张声势。
花婶柔声劝道“好了,当家的别嘴上耍狠了这些日子你一个人时,老是默默念叨着,二虎啊,你这人不回来好歹也送封信回来啊
好不容易来了信了,你就让那小哥转告他,就说你之前问过秀才家的意思了,那家小娘子愿意同他过,让他快点回来去提亲”
里屋的纪子期听到这,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大妞和小虎奇怪地看着她。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推门而入,他身材不高,也许是常年劳作,脊背有几分弯曲。
如果说小虎是花二虎的童年版,眼前之男子活生生就是花二虎的成年版。
纪子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男子脸色大变,一把上前拉起纪子期,“你,你这什么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纪子期边哭边颤抖地从包袱里,拿出花二虎的贴身衣物和遗物,“这是二虎的遗物”
纪子期艰难吐出那两个字。
男子似受到重大打击,后退两步跌坐在地,眼神空洞地盯着纪子期手中的衣物。
站在男子身侧的花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是二虎的什么
她看到纪子期手中拿着的,熟悉的衣物,上前一把抢过,带着哭腔,“这,这是二虎的我认得,这是我亲手帮他缝的”
大妞和小虎被这一变故惊呆了不是说帮二哥送信来的吗怎么变成了遗物
遗物难道二哥死了吗
小虎哇地大哭出声,边哭边吼,“你骗人我二哥那么厉害,他不会死的你骗人”
听到“死”字的花婶,死死抱住手中的衣物,终于控制不住大哭出声,“二虎啊,我可怜的二虎”
大妞哭着上前抱住花婶,两母女抱头痛哭。
倒在地上的男子全身不住抽动,张大嘴无声悲鸣,眼泪不断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