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微弱的血色的光,消散掉的血源结竟然在这一刻重新凝结,且迅速飞出一条浅淡的血线,那条血线迟疑的、缓慢的,缠绕在了宁刃的手腕上,进而朝着他的心脏游走。
“”
一瞬间,单脚站在小梯子上准备开溜的幼崽呼吸就静止了。
宁刃僵住,片刻后,才敢低头,他原以为自己会对上一双淡淡盯着他的眼睛,却不想,阿宿林还是没醒,只是似乎可以察觉到周围的情况,才反手抓住了他。
一颗心重新跌了回去,进而飞快加速跳动。
宁刃提着的一口气死死绷住。
莫名感觉他像个偷东西被家长当场抓包的小孩子。
他另一只手把阿宿林的手指一个个掰开,用了点儿精神力,费了好大一会儿,才把自己的手从牢笼里挣脱出来。
然后紧抿着嘴巴两只短手疯狂扑腾那血源结。
可恶
这东西不是只有血脉相连的直系血亲才能建立起来吗,怎么他都换了具身体了,还能把血
源结给唤醒
难不成他跟爸爸接触久了这东西会重新出现简直离谱
阿宿林的眉头缓缓皱起。
他心口亮起的血源结越来越暗淡,最后再次消散。
还好还好。
宁刃极速跳动的心脏缓缓平复下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刚才他越把自己的手往外抽,阿宿林攥的就越近,最后手都被攥红了,感觉手腕那里会变青一圈。
他把阿宿林盖着的被子重新掖好,后背却突然一寒。
宁刃倏的警觉,手中的精神力已经掐了起来,扭头却对上一双小鸟的豆豆眼。
紫绿色羽毛的小鸟眼神有点呆傻,对着他歪歪脑袋。
姑获鸟。
是妈妈。
宁刃“”
他错愕的愣在原地。
但是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姑获鸟就呼扇了下翅膀,嘎嘎大叫出声“哈是小偷是小”
“”宁刃魂飞天外。
他跟小时候一样扑过去,精准地抓住姑获鸟的翅膀,瞬间捏住她嘎嘎叫的嘴巴,身上银光闪烁,立即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下一秒,石屋的门被砰的打开。
外面巡逻的护卫眼睛如鹰隼般看着屋内。
护卫长一天巡逻数遍,对屋内的布局自然十分了解,他看着那被挪动过的小梯子和首领床边的压痕“有人来过这房子,去通知解伶大人”
“护卫长,刚才屋里的动静,好像是姑获鸟的声音”
“确实像你,去司茂大人那里看看,姑获鸟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它在一起的。”
“是”
护卫长快速检查了一遍屋内和首领的情况,得出没有大碍的结论后,又是恼火又是后怕。
恼火于自己的倏忽,后怕万一首领出事,他们混乱之都恐怕真的会陷入一轮混乱。到时候,他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宁刃唯恐姑获鸟出声惹来其他人,转移到的地方是个小小的巷子。
巷子顶上只有一盏暗淡的灯。
宁刃闪现在这里的时候,一个前扑跌在地上,他下意识把手里攥着的姑获鸟护在身前,自己的肩膀摔了一块。
“嘶”
宁刃麻溜的起来,顾不得疼,捏着姑获鸟嘴巴的手指丝毫不敢放松。
他怎么就忘了。
妈妈的灵魂曾经被雀鸟侵蚀损害过,以至于记忆和心智都出现了些问题,还能不能记得上古时期的记忆都另说,又怎么能把他认出来呢。
他说“嘘。”
姑获鸟直勾勾盯着他,爪子动了动。
宁刃试探着把捏着她嘴巴的手松开,压低声音“不许出声。”
姑获鸟颠三倒四“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阿宿林,胸口,血线,你”嘴巴又被捏住。
“你没看见”宁刃严肃,“那是梦,你
做梦了。”
如果这搁在别人身上,自然是唬不住的,但是宁刃小时候跟疯癫的姑获鸟相处过挺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哄的。
姑获鸟陷入沉思。
又做梦了aheiahei”
她低声念叨,“是梦,梦里,没有崽崽。”
灵魂的损伤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愈的,尽管她有清醒的时间,但日常大部分的时候,还是昏沉。
她捶捶自己的脑袋,十分懊恼。
“想不起来,崽崽名字”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为什么想不起来,妈妈不是故意的”姑获鸟一下下啄着自己身上的羽毛,企图用疼痛来刺激回忆。
宁刃心脏顿时被揪了起来。
他一瞬间竟无法把上古时期偶尔抽风但美丽优雅的妈妈,跟眼前这只小鸟联系起来。
幼崽把小鸟紧紧抱在怀里。
蒙住眼睛的眼罩被眼泪浸湿。
对于他而言,一万年只是睁眼闭眼,但妈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