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活儿到你这屋里来做,也多陪你说说话。”
农村老太太不识字,这个时代又没有电视网络啥的消遣,最大的消遣也就是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儿了,邱晨这个建议倒是说到刘氏心里去了,不再反对。
这边跟刘氏商量好了,大门外头隐隐地传来喧闹之声。
刘氏有些惊讶地凝神倾听,邱晨笑道“早上穆伯跟我说要吃鱼,准是前头凿冰逮鱼呐娘要不要去看看我扶着您老出去看看去”
凿冰逮鱼,刘氏听儿子孙子都说过,说的怎样怎样热闹,听邱晨这么一说,不免就有些心动。邱晨就扶着刘氏下了炕,穿了棉鞋,又拿了皮袄皮圈帽儿出来,给老太太收拾齐整了,由着玉凤给她披上斗篷,这才跟着老太太往外走去。
走近二门处,外头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哎呀,二魁也不在村里,这可咋办啊”
“唉,赶紧打发人去城里喊二魁回来吧,这要是不赶紧的,说不定连他娘这口气儿都赶不上了”
门外喧闹吵嚷着,隐约还有更远一些的哭骂声音邱晨扶着刘氏低声道“娘,我听着外头不是事儿,到了门口您先别出去,在门房里坐坐,我出去看看是什么事儿再说。”
刘氏也听到了外头的吵嚷争执,知道自己这会儿帮不上忙,却有些不放心女儿,迟疑着看着邱晨“要不,让你哥哥和你爹出去,你也别出去了”
邱晨挽着刘氏,扶着她进了门房,温言宽慰着“娘,这是在咱们家门口,都是咱们的人,不怕,啊我不在家也罢了,我在家,又是二魁家里的事儿,我哪能甩手不管放心吧,我自己会小心”
宽慰了刘氏,扶着她在门房里坐好,邱晨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走出门房,她脸上的温和笑容转眼散尽。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两年,她却亲眼见过数次二魁娘的不可理喻、泼赖蛮横、混不讲理这回又吵吵着什么最后一口气,又要去城里喊二魁,还偏偏跑到她林家门口来吵吵,这是当她不喘气儿呐
走到大门口,邱晨顿住脚步,目光扫过门外乱哄哄的人群,冷声问道“赵九呢”
门子上的全生连忙过来禀报“夫人,赵管家一早去镇上采买了”
邱晨一怔,就知道,赵九应该是按例去采买用品了。
“这吵吵嚷嚷的是怎么回事”
门子看着池塘堤岸上的人,低声回道“二魁娘前儿去山上扒山药,遇了雪被阻在了山上两个多时辰,还是满囤管事和赵管家带人上山找回来的人是找回来了,却也冻狠了,回来缓过来后就病了,糊里糊涂地两天了,水米不进,都说不祥了,村里人本来都过来看逮鱼的,听到这信儿就难免嚷嚷的声儿大了些”
邱晨脸上的怒色一缓,眉头却皱的更紧了“没去请个郎中看看”
全生觑着邱晨的脸色,正要回禀,兰英匆匆地从东跨院里走出来,看到邱晨就快步走过来道“海棠,你昨儿回来的晚,我想着你坐了一天车累得很,也没过来”
“我很好,不用挂心。”邱晨摆摆手,简单地回答了兰英的问候,接着开口道“大魁家什么事儿大魁娘说是病了,怎么的没请个郎中么”
兰英一听这话,眉毛立时竖了起来,满脸怒色地骂道“都是大魁两口子那丧了良心的夏日那两场大雨,咱们村秋种都耽误了时节,好在村里大部分人都听了你的话种了秋菜和冬菜,虽然每种粮食,收益却比种粮还划算些大魁娘却死活不同意种菜,梗着大魁爹种了谷子到了秋上,谷子刚抽穗,就下了霜冻,大魁爹急得连夜去地里打转转,滑到沟里摔伤了腰,起不来炕了,大魁娘好歹催着大魁两口子把谷子收了回来,却根本打不出粮食来,就得了些谷秕子这不,还没入冬,她家的粮食就不多了,大魁娘就每天上山寻摸些山慈菇、山药什么的添补着哪成想遇了雪,几乎把命交代在山里。大魁爹急得赶紧打发大魁去镇上请郎中,大魁拿了家里的银子出了门,却直接去了王家庙子人家开的赌场,他娘还在家里等着救命,他却把请郎中的银子输了个精光大魁媳妇连顿饭都不做,竟甩了手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大魁爹摔在屋里动弹不得,大魁娘烧得糊里糊涂地躺在炕上不省人事唉,要不是今儿你婶子不放心过去看看,指不定死在屋里都没人知道”
邱晨听得眉梢高高竖起来,又渐渐落下去二魁家两口子都仁义厚道孝顺,二魁娘却折腾着把人逼走了如今,几乎死在屋里没人知道唉她很想说一声活该却终究只停留在了心里。二魁娘固然可恶,二魁爹却只是不作为,并没有多少可恶处更何况,不管有无过错,到了这种地步,真的让她看着人就这么死了,她也真不忍心。
飞快地转着心思,邱晨道“你这是要去看看可有什么打算”
兰英叹口气,道“虽说二魁家叔和婶子糊涂的很,但也不能这么不管吧怎么的也得先去请个郎中来诊治一下刚刚我听说你大川叔已经去请村里的村老村正了,请他们过来主持着,安排人去镇上请郎中也得买上两口寿材备着不一定用得上,冲一冲说不定就好起来了。”
村子里有老人病重,在求医无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