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点点头,“嗯。是我。还有‘年年岁岁’‘知年知月不知日’‘大年小年又一年’都是我。”
陈知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高中是在市一中读的,班上的同学都是市里的孩子,而我是从乡镇考上去的,吃、穿都和同学们有很大的不同。为了不那么的引人注目,也为了融入同学关系,更为了不羡慕别人能有漂亮的衣服、鞋子、文具等等,我只能努力赚钱。”
学生能有什么办法赚钱?
写文章发表啊。
所以,她给自己起了十几个笔名,甚至有些她自己都忘记了,只记得每一个笔名好像都含有‘年’字。
有时候一周要寄出好几篇,有些能发表,有些不能。至于笔名,更是乱起一通,想到什么就什么。
为了不让人发现报纸上的文章和她有关,她也是煞费苦心。因为,文章上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编的,要是熟人知道一戳就穿。例如《我的爸爸》,她就写了好几篇。
所以,肯定不能让熟人知道。
怎么办?
捂紧马甲。
不停的换马甲。
陈知年认真的想了想,“我好像写了五篇关于爸爸的,《我的爸爸》《爸爸的背影》《爸爸的肩膀》好像还有其他的。”
“《爸爸的背影》写的好像是我生病,然后爸爸背着我干活。”陈知年挠挠鼻子,“其实,我爸被的是我小妹。”
周辞白继续翻相册,“一共是七篇。”奇怪的是,每一篇都戳中了他的心肝肺,让他觉得感动人,然后剪下来,收藏。
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很久没有羡慕过别人的爸爸了。而这些文章虽然没有清理掉,但也很久没有拿出来看过了。
多年过去,他已经和过去执拗的渴望父爱的自己和解了。现在,他已经能平静的对待曾经放弃过自己的父亲,能平常心的看待别人的父子亲情,也能心平气和的和父亲说话聊天了。
时间,能治愈一切。
只是,突然发现这些文章竟然都是女朋友陈知年写的,竟然又有了另外一种感觉。这是一种和当初收藏这些文章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以前是因为妒忌,现在则因为爱情。
女朋友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刚好被他收集、收藏了。
很好。
“周医生,你是不是把我发表的关于爸爸的文章都收藏了?”
“可能。”
“别人也发表过很多关于爸爸的文章哦。”当初,陈知年看作文书的时候,就有不少的《我的爸爸》《我和爸爸二三事》《我爱我爸》
反正很多很多。
不过,感觉很假就是了。
曾经,她看一篇作文,写的是用舌头舔铁柱子,被冻住,然后被爸爸努力解救的故事。当初,作为南方人的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舌头会被冻住?
“我也不知道。刚好看到你的文章,刚好”被戳了心肝肺,妒忌了,然后收藏了起来。
其实,想想也奇妙。
明明有那么多关于父亲的文章,为什么他只收藏了陈知年的?虽然作者名不一样,但都是陈知年。
“我们有缘分。”这应该是最好的解释。他们的缘分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陈知年点点头,“嘻嘻。我们有缘有分。”
天注定要在一起的。
“周医生,这是你的相册?”陈知年发现,这个相册只有寥寥几张相片,有周辞白婴儿的时候,还有他的童年照,然后就是他的父母。
家庭照,只有一张。
这么大的一本相册,只有前面几张是照片,后面都是陈知年发表过的《我的爸爸》,再后面却是空的。
“这本相册是我妈买的,她说每年都要拍家庭照,等她老了就带着小孙子一起看相册”可惜。他妈妈去世了。
父亲再娶,而他被送到外公家。
当初,从京都出来,他唯一带的就是这本相册。
“你小时候还拍过照片呢。”陈知年鼓着腮,脸上的妒忌明晃晃,“我第一次拍照片是在六年级,拍的是一寸的黑白照,用来贴准考证的。”
说着,陈知年又有些难过,“我那时候被晒得黑溜溜的,脸也有点圆乎乎的,很多同学都叫我黑珍珠。”
“我以前不知道黑珍珠很值钱,还为此难过了。”
其实,陈知年难过的不是‘黑珍珠’这个称呼,而是同学们在背后的议论。她记得,那天照片发下来,拍得她脸蛋鼓鼓的,肉肉的,但也可爱。
不过,同学们却另有看法。
几个同学围在一起讨论照片,自己的,别人的,说谁谁拍得漂亮,好看,谁拍得难看,丑八怪。
其中一个同学问‘知年为什么不一起讨论?’
另一个同学说‘知年的照片拍得很胖,很丑。’
正准备加入讨论的陈知年转身离开。但依然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同学们正在评论她的照片,胖,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