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累赘。”
尹心昭翻了个白眼“那傻逼。”
助理哧地笑了出来,尔后抿嘴,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邹先生和您相亲,他家里人应该是故意说话很大声,好让小谢听见,他们以为您是江南过来打工的,就差扯着嗓子说你哪儿都好,但带个拖油瓶就是不行。他们应当料想不到,相亲宴之后第三个月,您就是董事了。”
“其实我知道心洲想的是什么。”尹心昭仰头又喝一口,望出车窗外,“今天是邹先生嫌我带个弟弟,明天就有李先生后天就有张先生,有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存在,江南那间从九几年就兴旺的建工厂被两度骗空的丑闻就一直和我绑在一块儿。”
“但他就是不愿意往前看”尹心昭提起声音,“厂子没了,外公外婆突发恶疾过世,他爸在外面赌被人活活打死,我俩那个神志不清的妈自杀,这叫什么,这他
妈叫老天让我们向前走,他不愿意,你看着他聪明,学那个琴一学就会,陈芷锯了半年木头他就锯仨月,但他是个笨的,想不开的。”
你说,一母同胞确实感觉不一样,我设想过,我如果跟心洲是一个爹而非一个娘,那可能我真不会管他了。”
助理伸手过来在她胳膊上搓了搓,宽慰道“好了,现在您挺好的,又不是非得有男人,反正、反正我觉得您现在很好,风华正茂,事业有成,有男人嘛,当个乐子,没有也无所谓。”
说到乐子,尹心昭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了微信。她这样的高层管理,微信每天无数条消息,所以把无关紧要的人和群会设置免打扰。
果然,前不久从会所里捞的小男孩儿给她发了大几十条条微信她都没看,从一开始的姐姐长姐姐短,到后来得不到回音,发一些路边花花草草的照片,再到早安午安晚安。
尹心昭挺忙的,她连亲弟弟都未必顾得上,何况这些“弟弟”。
“呃。”尹心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助理探头看了眼司机那儿的中控,距离尹心昭家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于是问她“您不舒服吗要不要叫个按摩”
“叫一个吧。”尹心昭说,“但不要上次那个了,上次那个脸确实帅,但屁话太多了有点烦,换个话少的。”
“好的。”助理点头,立刻就联系,然后忽然想起来,“所以之前您说想不到啊的那个视频是出什么事了吗”
助理有点担心是外面哪个厂子反水了,还是辰衡那边出了问题。
尹心昭“啊”地一声,抬头,笑起来,说“哦,没什么,是谢心洲,在后海跟喻雾抱在一块儿啃,给人发网上去了。”
“哦,这样子啊。”助理点头,尔后倏地睁大眼,“那、那我们需要压下去吗公关掉全网删帖”
尹心昭偏头看她“你激动什么,他在这颗星球上只有一个亲属就是我,谁在乎,无所谓,放着吧。”
“喔”助理缓缓点头,“那,小谢之前的事情,您有计划告诉喻雾吗”
“我告诉他的已经够多了。”尹心昭把香槟放下,“剩下的让谢心洲自己说。”
酒店21层巨大的落地窗映出两个人进入玄关时交错的身影。
像电影在多束光线里将人物投射在玻璃上,叠出几层半透明的边缘影子,喻雾挂上安全锁,放下他的琴,单手把他圈起来,抱得他险些双脚离地。
羽绒服丢在地上,里面是燕尾服,高端的布料沾着脏污,谢心洲在墙上摸到开关,按亮了灯。
“别撕。”谢心洲喘息未平,盯着他,“明天还有一场,没带换的。”
喻雾点头,重新含住他嘴唇,耐心地慢慢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灯亮起来后,谢心洲脸上的血渍在顶灯下更加清晰,像在他白皙得过分的皮肤上开了朵花。
皮带金属扣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当啷啷的声音,喻雾的耐心要耗尽了,
谢心洲能看得出来。他背后靠着玄关的墙,这墙上毛茸茸的7,还挺软,于是他干脆头靠着,懒懒地看着他。
微垂的眼睫,懒散的视线,以及抚摸在喻雾耳垂的指尖。
他拇指指腹蹭在喻雾耳垂的边缘,他能看出来喻雾眼神里的理智在慢慢消失,逐渐占据他双眼的那个词叫“欲望”。
谢心洲弯起唇角,他皮带被拽出来扔在地上,房间里铺着全屋地毯,落地没有多大的声音。喻雾热切的唇贴上来,他伸出胳膊抱住他脖子,手在他的白毛上揉。
之前做的时候,谢心洲都会抽烟,动辄好几根,抽到最后嘴里都苦。
这次没有烟,嘴一直在被亲。亲得微肿了,有点混乱,他脑袋滑去两个枕头之间,在喻雾的视角,恍惚之间他好像陷进了云里。
喻雾又低头去吻他,谢心洲都感觉有点发麻,但还在尽力地回应他。
他出了很多汗,像梅雨天在空屋子里拧琴弓,那个永远拧不上琴弓的小男孩被潮湿笼罩着,外面稀稀拉拉的雨,下一会儿,停一会儿。
楼下茶铺的琵琶声音莹莹绕绕,吴侬软语唱着评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