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
福顺忙提着袍角进来,知道他说的是夫人,连忙拱手作揖道“今儿除夕,夫人怕是晚了些,怀安已经往永宁宫去请了。”
梁寒目光沉沉,正要发话,外头一个青袍太监气喘吁吁一路小跑进来,正是怀安。
“督主,不好了”
梁寒觑见他身后空空,凤眸冷厉“何事”
怀安跪倒在地,声音颤颤“夫人今日同两个宫女一道往乾清门看灯,那永宁宫的妙蕊姑娘说说一眨眼的功夫,夫人人就没了,原以为夫人自己回了颐华殿,可奴才们都未曾瞧见夫人”
尚未说完,眼前朱红的袍底一掀,砰地一脚扎扎实实踹在胸口,压根而无处可躲。
“这么大个人,能走丢了
”他寒着脸,眉头紧蹙。
怀安胸腔剧痛,没忍住吐出两口血,急急跪在他跟前道“督主饶命永宁宫的秋晴姑姑已经遣人到处去找了。”
梁寒目光猩红,眸底一片阴鸷,“着人去找,就算将紫禁城翻个底朝天,今夜也要将人给咱家找到否则就等着提头来见吧。”
最后那话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透着凛凛寒意。
底下人忙躬身颔首道是。
今日宫门不下钥,神武门外烟火绚丽,华光熠熠。虽比往常嘈杂许多,可子时的梆子一打响,东西六宫几乎是瞬间鸦雀无声,连草丛中的飞虫都静谧下来。
各宫娘娘累了一整日,回宫便已歇下;
值夜的宫人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一抬眼,几十名暗青色直身的宫监迈步进了殿门,身后乌压压地跟着一大批着赤衣黑甲的内操官人,齐齐整整于琉璃照壁前一字排开,片刻便将宫殿围得水泄不通。
一听是司礼监办事,值守的宫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除了歇在内殿的娘娘们,今日但凡出了殿门的宫人,都要拉出来一一问话,可如此阵仗,又怎能不惊动主子
几个宫里的娘娘刚要训话,瞧见那一身朱红大氅远远从宫门外走进来,面色森冷,眸光锐利,周身透着凛冽的寒意,她们赶忙便将心头那股子怒气压了下去,转而以一张笑脸相迎。
一路查到钟粹宫,里头的内操带出来两个末等宫女。两人皆跪在地上,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不敢抬头瞧这眉目如同厉鬼般可怖的人。
“奴婢们在坤宁宫门口仿佛听到有人呼救可也只有两声,奴婢实在不敢确定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话音刚落,头顶一声冷冷轻嗤“坤宁宫”
好啊。
皇后卸下金冠华服,才在拔步床上闭了眼,外后忽然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堪堪要将坤宁宫的门槛踏破了。
“苏锦苏锦”
苏锦远远瞧见宫监破门而入,上百名披着黑甲的内操将坤宁宫重重包围,一时心头乱撞,此刻又听到皇后唤人,左右为难着,只好赶忙进入暖阁。
“外头是什么人
”
苏锦隐隐猜到与什么有关,可内心不敢确认,面对皇后的质问,背脊骨一阵阵地发凉。
张婵瞧她脸色一阵惨白,杵在那瑟瑟发抖,厉声喝道“说话呀”
话音刚落,外头一声厉喝传来,“司礼监查人,全都给我出来”
苏锦内心猛然跳了一下。
“大半夜的司礼监来做什么”
张婵咬着牙,掀了锦被起身,“反了天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坤宁宫是他司礼监能乱闯的地方么”
苏锦手忙脚乱地替她理好外衣,发髻尚未来得及梳理,梁寒已在殿门口站定。
赤金蟒服,蹀躞束腰,腰挎一把金漆镂空麒麟纹鞘靶的绣春刀。
一双凤眸里沉如深渊,唇角勾着寒浸浸的笑容,仿佛从死人堆里淬炼出的煞气。
皇后匆忙披了件大氅,走上前见到梁寒这样阴森的眼神,纵是平日骄横无两,此刻心内也有几分惶然。
视线落在那赤金绣蟒上,柳眉倒竖,冷哼一声道“梁大人好大的官威,这才上任几日,便胆敢夜闯坤宁宫了本宫堂堂一国之母,岂容你在此放肆”
梁寒冷冷盯着她,勾唇一笑“咱家来寻个人,寻完就走,若是扰了皇后娘娘就寝,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皇后瞧他也不哈腰见礼,又扫了眼四周铁甲长刀的内操,心绪十分激动,“督主这阵仗怕不是寻人,怕是要将本宫带到你东厂的诏狱里去吧。”
梁寒笑而未答,手底下的宫监已在庑房四处搜寻。
皇后拂袖怒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梁寒负手而立,嘴角牵起一丝微凉的笑意,“有没有咱家的人,娘娘说了不算。”
“东边儿没有,去西边庑房看看”
苏锦闻声一颤,面色刷白,藏在马面下的一双腿止不住地发抖,浑身冒着冷汗。
梁寒将她慌乱的阵脚瞧在眼里,背后一双拳头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他面带微笑,可说出口的话透着刺骨的寒,“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