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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沈清竹进了灶房,几位婶子都在忙着弄菜,猪杀完了,晌午要有杀猪宴呢,再加上顺道庆贺小宝出生,今日要摆上好几桌,所以早早便要忙碌起来。

除了钱婶跟吴兰淑,他唯一比较熟悉的就是王婶了,其她几位在村里见过,但接触不多,顶多算个脸熟。

“清竹怎的来了,要什么吗?”钱婶离门口近,一眼就瞅见他了。

她一开腔,灶房里的人都看过来,被几双眼睛盯着,沈清竹倒也没有露怯,“周松弄了一手的血,我来看看有没有热水给他洗洗手。”

“有的有的,你等着,婶子去给你盛。”钱婶边应他,边拿过靠在灶房门口的木盆,给他打水去了。

有婶子笑道:“看看,有夫郎就是不一样吧,前两日周小子去别人家帮忙,沾上血了都是随手拿了凉水就洗,今儿可是有人惦记他了。”

“周小子自己也知道疼人啊,帮完了忙,宴席也不说吃,直接回家陪夫郎了。”

她们的调侃没什么恶意,纯粹就是逗逗新婚的小两口,也感叹他们的恩爱,不像自家的,出去吃席都要喝到半下午,迷了巴登的让人擡回来。

吴兰淑听到她们的话,很是欣慰的笑笑。

沈清竹对于自己被谈论,也没有不自在,笑眯眯的听她们说。

钱婶端着热水过来,笑着接话道:“清竹这么好的夫郎,打着灯笼都难找,周小子可不得对人好些。”

众人笑应她的话,又说都不知道自家的兔崽子能找个什么样的婆娘,没个人管着,都要上天了。

她们的话题歪到了旁处去,沈清竹也就接过水出去了,身后钱婶还在提醒他小心些。

回到屋檐下,高大的汉子听话的坐在小凳上等他,沾了血的两只手摊着,一看见他又要往身后背。

“好了,快些洗洗吧,我还不至于见点血就吓坏了。”沈清竹将水放在他跟前,朝他扬下巴。

莫说猪血了,便是人血他也是见过的,人命在那些显贵的眼中同牲畜无异,尤其是买来的家仆下人,随意处置了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父母已是很保护他了,可在明争暗斗的京里,有些黑暗,总是会看见的。

见他神色间确实没有什么抵触,周松才放心的将手拿出来放进盆里去洗,钱婶已经将水兑过了,温度正好。

猪血在手上停留时间长,天又冷,有点干掉了,不太好洗,他用力搓了几下。

沈清竹站在他身边看他洗手,道:“我在灶房听婶子们说,你之前都用凉水洗。”

周松闻言应了一声,他不怕冷,凉水省事。

沈清竹的手掌落在他的头顶,“冬日里要用热水洗,知道吗。”

被他拍了两下,周松擡起头,对上坤泽的一双笑眼,下意识点头,“好。”

“这才乖。”沈清竹又摸摸他,转头看了眼院子另一边忙着收拾那只猪的众人,收回视线,弯腰在他的眉峰轻轻亲了下,“奖励。”

亲完人,他便直接回堂屋去了。

留下周松呆呆的还维持那个动作,回不过神。

半晌,他才垂下头,擡起湿漉漉的手想碰碰眉峰,又顿住,不舍得抹去坤泽残留下的触感。

宴席开始时,男女是要分桌坐的,汉子们要喝酒,坐到一起吵的很。

沈清竹的身份略有些尴尬,他是坤泽,但却是个男子,似乎跟哪桌坐都不大合适。

周松没打算喝酒,他本来也不好那口,便想陪着他一起坐。

钱婶干脆拍板,她,吴兰淑,王婶母女,刘芳,还有他们小两口坐了一桌,有几位亲近的长辈在,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倒是林二柱,做为主家,怎么也得去汉子们那桌招待,陪着喝上两杯。

座位的事解决了,席就可以开始了,钱婶是个大方的,上的菜肉放的很多,也不是那些边角料,定让人吃畅快了。

周松跟沈清竹坐在一条板凳上,跟人紧挨在一起,他夹了菜放到坤泽碗里,是白菜粉条炖猪肉,还冒着热气,“你尝尝,粉条是钱婶自己漏的,若是吃的惯,回头我也做些。”

沈清竹夹起来吹了吹,放进嘴里,这是他头一回吃粉条,软糯的口感,在汤汁里煮过,很入味,热乎的吃下去,肚子里也舒服。

他点点头,“好吃。”

看他吃的惯,钱婶也开心,“我做的多呢,走的时候拿些。”

“呦,这只有沈小郎能拿,我们不成?”王婶闻言,故作不高兴的放下筷子,“可是不依啊。”

钱婶与她关系好,说起话来也少些客气,斜她一眼,道:“少不了你的,都有都有,真是,一把年纪了跟孩子们争。”

“争了可不就有了,”王婶拍拍吴兰淑,“等下咱多拿些,给她搬空了,让她心疼一回。”

吴兰淑听她俩斗嘴止不住笑,配合道:“成。”

“瞧这得寸进尺的。”钱婶拿手指点王婶,“也不怕孩子们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