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现的年轻男人忽然伸出手掌,那一刹那,他手指间有淡银色的光芒忽然显现。
然后,她就瞧见他手里多了一只烧鸡
荷叶包裹着烧鸡,露出了一只看起来很肥美的鸡腿。
逐星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指了指他手里的那只烧鸡,又指了指他,半晌都没说出一句清楚的话来,“你”
逐星险些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有点凉了。”
慕云殊有点不满意,这只烧鸡是这别苑里的膳房里留存的东西,可此刻正值深夜,到那儿去也没有什么热腾腾的东西可吃了。
他刚想收回手,却被她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他低眼看她。
逐星也望着他。
她蓦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像是有点不知所措。
直到慕云殊把那只烧鸡递到她眼前。
逐星吞了一下口水,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下意识地就接了过来。
夜风微凉,宫灯摇晃。
在这样寂静的嘉御园里,坐在台阶上的女孩儿啃了半只烧鸡,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忽然抬头望向他。
“你是神仙吗”
她用那样一双明净的眼睛望着他。
如果不是神仙,他又为什么会住在那样的地方,如果不是神仙,他又为什么会凭空变出一只烧鸡
如果,他不是神仙又为什么会长得这样好看
逐星望着那样一张漂亮的容颜,忍不住心神微晃。
慕云殊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这样问自己了。
他只定定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半晌,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多了一分安宁。
此刻的慕云殊或许不会知道,那原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他忽然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
后来,慕云殊在她的身旁坐下来,长腿交叠着,他的手肘撑着膝盖,手掌又撑着下巴,看着她把一整只烧鸡吃完。
他的眼底有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一伸手时,他将手里的纸巾递了过去。
逐星是第一次瞧见这样柔软的纸,就如同在上两幅画中所表现的那样,她也好奇地把这张纸巾翻来覆去地摸了摸。
直到慕云殊捏了她的脸颊一下。
她捂住自己的脸,抬头望他。
慕云殊伸着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简短地说,“脏。”
逐星的目光落在他颜色稍淡的嘴唇,又很快将视线移开,然后她微红着脸,用手里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下一刻,坐在她身旁的年轻男人就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果。
他撕开了糖纸,动作很自然地将那颗淡绿色的糖果喂进她的嘴里。
逐星的嘴里忽然多了一颗糖,她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他。
她也说不清此刻自己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但总归会令她忍不住弯起唇角,偷偷地笑。
可慕云殊望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女孩儿,脑海里却渐渐地浮现出在燕山图里,那个在阳光下消失不见的她。
他捏着糖纸的手骤然收紧。
于是这夜,逐星听见她身旁坐着的他忽然开口
“我不相信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说,“逐星,我总会找到的。”
月辉仍然浅淡,夜色仍然浓深。
逐星没有听懂他的话。
但慕云殊,也不需要她听得明白。
当这夜过去,慕云殊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今天,是一个阴雨天。
但这一天,慕云殊却等来了已经许久不曾回家的他的父亲慕羡礼。
京都的那个大型墓葬,已经让他在那儿停留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他为什么会忽然回来
当慕云殊被叫进慕羡礼的书房时,他抬眼便见那个中年男人正拿着一只放大镜,在专心看着桌面上的东西。
他好像又瘦了许多,还晒黑了一些。
当慕云殊打量着他,走过去的时候,慕羡礼适时抬头,一见是慕云殊,他原本严肃的面容上,瞬间柔和了不少。
“云殊啊,这两天身体怎么样”他连忙关切地问。
慕云殊摇了摇头,“我很好。”
顿了一下,他又问,“父亲怎么突然回来了”
说起这个,慕羡礼看向慕云殊的神情便又多了几分复杂。
他朝慕云殊招了招手,“来,过来,看看这幅画。”
慕羡礼所说的那幅画,只是当时在京都打印还原的样本。
“这是从京都的那个墓葬里挖掘出来的。”慕羡礼说。
慕云殊随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桌上的那副图时,他顿时愣住了。
漆黑的眼瞳里像是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神情。
慕羡礼注意着他的神情,就说,“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