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去大医院工作,娶个漂亮的媳妇,发大财,再也不用干活,受生产队长的鸟气。”
“李洋,你呢”
“我”李洋挖土的动作顿了顿,李海想起的都是穷乡僻壤的苦,他却想起了这里清澈的河流和小溪,天气晴朗时候的蓝天白云,草地上肆意奔跑的牛羊,以及像余姨一样淳朴的村民,和脸蛋红红,容易害羞的姑娘。
“我开个养猪场吧,想吃肉,想让大家都富起来,就不用再吃苦了。”
余新叶被压了三天,精神尚可,一听这话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那我给你当伙计,你当老板,咱们一起发家致富。”
第五天。
李海的水壶空了,去拿李洋的,被人一把夺了回来。
“哥,这点水留着给余哥喝。”
李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妈的,老子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了,没力气干活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余新叶躺在地上,脸上都是灰,另一半身子也快没知觉了,他想说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哥”李洋去抢。
李海拔开了瓶塞,一股脑灌进了嘴里,抹抹唇角把水壶扔在了地上。
“李洋你鬼迷心窍了吗我才是你哥余新叶已经快不行了只有我们俩还能动,只有我们俩能活着出去走跟我去挖洞”
“不,我不去,你放开我”
“你不去是不是是不是”李海拖着锄头来回转悠着,像一头猛兽般地咆哮。
“那你就在这等死吧”
李洋本来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谁知道两天后,弹尽粮绝了,趁着夜里,李海还是走了。
李洋追出去,他们好不容易刨开的洞口又被大石头堵上了。
他哭着跑回来“余哥,余哥,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我哥他他不要我了”
余新叶唯一能动的左手颤抖着拉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断断续续地“别别哭余哥在弟弟答应我件事”
李洋抹了一把眼泪,把手垫进他脑袋底下撑着“哥哥你说”
那抓着他手腕的手紧了又紧“照顾好你你嫂子和和俺闺女有时间去看看看看余姨她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你帮哥帮哥照顾着点儿”
李洋连连点头,泪就落了下来。
余新叶的手摸到了他们前几天用来挖土的镰刀,李海虽然走了,却还是给他们留下了工具。
他抓在手里笑了笑,攥进了自己掌心里,猛地往回一勾手,血流如注。
李洋扑了上去,替他捂着伤口“哥哥”
余新叶面色惨白,勉强笑了笑“别浪费快喝吧。”
那段黑暗的日子后来李洋已经逐渐模糊了回忆,可是他始终记得一个词茹毛饮血。
他不记得在里面究竟待了多久,饥寒交迫,本能促使他去吸余新叶的血,一开始还是热的,后来逐渐就凉了,再后来他的尸体就臭了。
而李洋也终于人不人鬼不鬼地爬了出去,变得面目全非。
那些淳朴的村民连一口水都舍不得施舍给他,见了他就跑“鬼啊”
包括村口那个喜欢他的姑娘,于是他就杀了她。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谁知道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没了呼吸。
李洋失魂落魄,跑了两步,却还是倒了回来扒拉着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随后跑去了余新叶家,早已人去楼空,拆迁的人把他赶了出来。
“神经病吧哪来的疯子,滚”
他是从余家背后的垃圾堆里捡到余鲸的,襁褓破烂不堪,婴儿脸色青白,已经奄奄一息了。
李洋把从那个女孩身上搜刮出来的一点钱全部拿来买了奶粉,坐在桥洞底下拿垃圾堆里捡来的奶瓶一点点喂她喝着。
从那一天起就开始了他和余鲸二十年如一日的漂泊。
后来,他也曾带余鲸去找过余姨,老人接连遭受打击,早已是风烛残年,躺在床上不住咳嗽着,破旧的小茅屋四处漏风,摇摇欲坠。
李洋把抢来的钱放在了廊下,抱着孩子离开了小河村。
他一个没文化没学历又被注销了身份证的人,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幼童已是力不从心,又怎么再兼顾一个已到晚年浑身是病的老人呢。
这世上,多的是阴差阳错和有心无力。
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份正儿八经能糊口的工作。
“学历”
“大学”对面招聘的人眸中一亮。
李洋低下了头“退学了。”
“滚滚滚。”
工地上。
“就那小子,上工还他妈背着个小孩,一天天地也干不了多少活,还得多长一张嘴吃饭。”
到了晚上,他就被辞退了,捏着只有谈好的一半的微薄的薪水,还不够他买一罐奶粉的。
“我跟你说啊,咱们是工地不是慈善基地,给你钱已经是老板看的起你了”工头趾高气扬,见他迟迟不接,径直把钱甩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