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养着残魄。
她相信。
再这样下去,终有一日,金开野会醒来。
她又是有哥哥的妹妹了。
再不是孤身一人。
正痴痴地喂着,黑黑一团阴影,飘然而止,声音阴柔“蓝琴。”
蓝琴喂光了一碗蛊虫,用手帕细心为金开野擦嘴,不抬头“什么”
“傅惊尘他们来了,”黑魔声音又变得雄厚,“速速躲闪。”
心中一惊,抬头看,只见一只白鹤划破长空,悠然飞往丛林深处。
呼呼啦啦。
白鹤羽毛掉了小黑一头。
它呸呸呸,吐了好几口,连声抱怨这什么鬼地方。
花又青提醒众人,渴了只能喝自己带的水,千万不能喝这里溪流或水潭中的东西最好也别吃。
小黑叛逆“太苛刻了吧难道你们清水派就不喝野水不吃野果么”
花又青不回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自己看着办。”
反倒是傅惊尘笑了,点醒小黑。
“她已经判断出山顶深潭有问题,看地势,那潭水大约是这里所有溪流的源头,”傅惊尘说,“若是这蛊虫的卵在那潭中,这些水、乃至森林中大半东西,都已经被蛊虫寄生。”
小黑惊呆“汪,那我要是吃了,岂不是也要长一肚子虫”
傅惊尘仔细看他一眼“目前还没有。”
花又青以剑斩断荆棘,警惕看前路。
今日看到这两具尸体后,她全都明白了。
难怪传染能力如此强。
人人离不开水,只要水中有蛊虫虫卵,倘若不用木柴烧开,喝下这生水后便会被寄生;初时未有感觉,待蛊虫开始啃噬血肉时,才觉出不对劲。
发高烧,被吸血直至被吸干,成为一具惨白的尸体。
倘若尸体不被烧干净,坟墓离地下水近的话,尸体中的蛊虫也会顺着人身上的孔穴钻出,钻进水中产卵,繁衍
花又青冷冽一张脸,握紧火灵剑。
傅惊尘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夸赞“长进不少。”
“谢谢夸奖,”花又青说,“天生聪明难自弃。”
傅惊尘说“那聪明的青青,你可知,若是你登上这山顶,会看到什么”
花又青不假思索“蓝琴。”
“还有呢”
“黑魔。”
傅惊尘说“还有金开野。”
此时此刻提到金开野的名字,花又青猛然转身。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傅惊尘说,“蓝琴一直都在
尝试复活金开野。”
花又青难以置信“可世上并无返生复活之法。”
“没错,”傅惊尘颔首,他压低,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但我先前做了一件事,或许令她误会。”
花又青警惕“何事”
“当初为掩盖清水派有迷毂枝一事,”傅惊尘轻描淡写,“我说了一个谎,因而,有些人以为,是我复活了你。”
花又青“”
难怪。
她想。
难怪王不留、卓木、少阴他们,看到她“死而复生”,其实没有那么惊讶。
花又青赞叹“哥哥这说谎功夫当真是出神入化。”
“哪里哪里,”傅惊尘微笑,“不及妹妹天生聪慧。”
这种谎言算不上什么,毕竟花又青也很难向别人解释这件事。按照傅惊尘的话来说,“复活”这个说法反而更贴切。
更何况,如今的清水派,已经没有迷毂枝了。
若再有人觊觎
她摇摇头。
“蓝琴同黑魔做交易,那黑魔便给她捏了一个和金开野一模一样的肉身,”傅惊尘说,“只是不能聚金开野的魂魄,只有黑魔强行扣下的一缕残魂碎片。”
花又青急切问“当真能复活他么”
“怎么可能,”傅惊尘说,“金开野的灵魂早已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投胎转世;他品行醇厚,虽在玄鸮门中做了些错事,但本质不坏,又能舍身救你今生他投在一富足农户家中,是家里独子,只是缺少那一缕残魂,是个痴儿。”
花又青僵住。
“黑魔不过是诓骗蓝琴,”傅惊尘瞧她,“我倒不担心旁人,唯独你若是见了那只有一缕残魂的金开野,你打算怎么做”
花又青说“你想听我说,杀了他,对不对”
“不是杀了他,”傅惊尘怜悯瞧她,“是帮他圆满,结束这种痛苦。”
花又青默然不语。
“取出他的残魂,我已算出金开野如今转生之地,我们将这缕残魂送给他,便能让他这辈子不再痴傻,”傅惊尘说,“青青,你若是为他好,此刻最好的办法便是放手。”
花又青说“大道理一说一大堆,轮到你自己身上,偏偏就不懂得了你也知最好的办法就是放手,当初为何又非要拘我在玄鸮门中。”
傅惊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