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重。
她是去岁秋日有的孕,开始显怀时,陈时韵设计让殷贵妃离间她与李珩。而她“怄气”不肯服软,借替灾民祈福的由头去云台山休养。二弟每隔几日就会给她捎来京中的消息,称一切无恙,只是南边有个藩王造反,很快被镇压下来。
她让人打听得知消息属实,确认谋反的是楚王而非其他人,这才安心。
已是四月底,山下的春红都已凋零,但山上桃花正盛。她腹中的孩子很喜欢桃花香气,每次她出来赏花,闻到桃花香,小家伙就动得格外欢实。
这日清晨,陈时韵披上披风,照例去看花。一抬眸,忽见桃林深处走来个身穿白袍的颀长身影。
她想,大抵是错觉。
小家伙又在动了,陈时韵低头笑了下,心里蓦地暖起来。
但再抬眼,幻影没消失。
故人依旧如山中鹤,松间雪。
她呆立在原地,人走到跟前,陈时韵才想起要避开他。她转身往佛寺里走,但少年公子已到身后。
“韵娘。”
他第一次这样唤她。
但他语气一如往常的平平淡淡,陈时韵听不出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仍气不过,来寻她算账
她心里乱得很,有不能自控的欣喜,也有不安,生怕他看到她的孕肚,陈时韵拢紧披风“王爷怎会来云台山”
洛云舟一言不发。他拉过她,随后,制住她的腕子。指'尖停顿片刻,果断掀开她的披风。
陈时韵的孕肚藏不住了。
她挣脱他,拢紧披风护住肚子“这是本宫与陛”
洛云舟打断了她。
他的吻比预期的要温柔许多,连扣住她后脑勺的力度如此。
温柔得像是怕她消失。
陈时韵懵然承受着少年突如其来的吻,思绪完全乱了,甚至不自觉地启唇让他进去。他勾住她舌尖那刻,她才猛然清醒,忙捶他肩膀要推开他。
“唔”
洛云舟吻得更深了,但很快克制地松开她,手扣住她后脑勺压向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不管是谁的,都无妨。”
见到陈时韵伶俜的身影时,洛云舟就明白了。无论梦是真是假,无论她是否有孕,都无妨。
他要她,无论如何都要。
她诚实地张嘴让他进去的那刹,他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是她和谁的孩子都无所谓。
是她的就好。
他的温度从额间传到她心里,让陈时韵心尖一阵阵地发痒。
这种怪异的感觉,她太熟悉了。
她蹙眉道“王爷是臣子,本宫是皇后,你王爷请自重。”
洛云舟看入她眼里,纤长睫梢和她的轻触“那我便让你当太后。”
陈时韵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洛云舟你疯了么”
洛云舟不顾她的质问,看向下方别动了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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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我很清醒。”
可陈时韵仍感到不可思议,她扶着肚子,问他“所以你超脱物外,不恋权势都是装出来的”
对,他超然物外是假。
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勾起他自幼便刻意深埋的俗欲。
原来,他也只是俗人。
“此处有些凉。”洛云舟没多解释,把她拦腰抱去屋里,再轻放到榻上,并替她掖好被子,一连串的动作妥帖,但能看得出来他很生疏。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答她方才的问话“我对权势没兴趣。”
“那你为何”
“我想要你,而你想要权势,我欲留你,只能以权势为聘。”
他顶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用这淡然无欲的语气在说情话,陈时韵觉得割裂,但割裂的不只是他。
还有她自己。
见她沉默,洛云舟问“就连权势,你也不要么”
“不是权势,而是我”
陈时韵在想是否该说,如何说,腹中忽然一阵剧痛,她变了面色。
“啊,我的肚子好痛”
侍婢匆忙入内,顿时明白是如何一回事“唤稳婆。”
山风瑟瑟,洛云舟立在门外,乍看平静,指关却攥得泛白。
入夜,灯烛未熄。
直到河倾月落时,房内总算传出一声清脆的啼哭。
洛云舟恍惚地立在檐下。
难以描述又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泛起。梦里流着他和她的血的少女,便是在这样一个春日里诞生。
而那个他,竟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独自生子,可会无助
明明梦已过去许久,明明如今他与她只隔一道墙。
但遗憾,在此刻变得无比具象。
窗外日光灿烂,照得人睁不开眼。醒来后缓了好一会,陈时韵才看到窗前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