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复。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静。单看神情,谁能想到这人这样坏
陈时韵脚发软,被吊得不上不下的,她恼了,脸贴着他胸口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洛、云、舟。”
接下来,陈时韵再一次发觉的清冷如霜只是表象。他是裹着霜的热炭。
陈时韵仿佛真成了个馋猫,分明吃不完,还紧咬着鱼干儿半点不松。洛云舟眸色一沉,索性直喂到底。
那一刹,双双不由自主地喟叹。
洛云舟一动不动地就这样安静地待了会,她忍不住低'吟,一抬眸,和洛云舟目光相触,陈时韵大抵是被妖邪勾住了魂儿,竟微微张开嘴。
洛云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鬼迷了心窍,要合上嘴,但他已吻了进来。
陈时韵才知道唇舌交缠竟是这样的感觉,难怪李珩曾有好几次想亲吻她,但都克制地止住。
原来亲吻是这样危险。
她近乎窒息。仿佛要被他拉入深渊,可当洛云舟的冠带猛烈摇曳起来时,又如身在云端。起起落落,极致磨人。
安静的深林里有水声,偶尔伴随无助的哭泣。大树簌簌摇曳,惊动了飞鸟,陈时韵站不住了,只能转过去扶着树,看着枫林失神。
察觉她走神,树叶摇动得更急剧。陈时韵险些跪倒地上,又被从后拦腰捞住,树叶仍在簌簌作响。
明明只过了一个多时辰,可她却觉得经了一遭生死。
林中再度恢复静谧。
洛云舟靠树而坐,他身后是如火的枫林,白衣微乱,袍角上落了风色的枫叶,他一手随意搭在膝上,另一只手则揽着软成一团的陈时韵。
两人都在沉默。
沉默才是最符合他们虽不清白但又彼此疏远的关系。
陈时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的手也换了个地方。意识慢慢回笼,她抬头,发觉洛云舟正看
着她,目光比方才登至极乐时还要温柔。
该如何描述那温柔
就像砚儿,这孩子喜欢狸奴,但因她告诫他不得玩物丧志,他抱着狸奴时似乎不在意,但周全的手、微垂的眼眸,无一处不透着克制的宠溺。
宠溺
陈时韵否定了这个说法。
她比他大几岁,二人又是皇后和臣子,比露水姻缘都多了许多陌生。
和宠溺更沾不上边。
鼻尖还在发麻,体内也还残留着他来过的温度和触觉。但陈时韵思绪却骤然清醒,她离开洛云舟怀里。
没了他的遮蔽,顿时落落空空的,但也让她觉得踏实。
“本宫该回了,多谢王爷探望。”
说这些客气的话时,她想起他眼底不经意的温柔,莫名地心虚。她悄悄看他,正好被洛云舟逮个正着。
陈时韵粉饰性地笑笑。
洛云舟只凝着她。
她总觉得再待下去事情会失控。正要离去,白衣微动。
洛云舟起身,继而陈时韵手中多了块玉佩“这块玉佩只有我的心腹认得,不必担心会被旁人察觉。”
陈时韵握着玉佩。
手僵硬得像握了个烫手山芋。
他找了个更合适的借口“若有需要,可派人持此信物去寻我。”
陈时韵现在只想冷静冷静,接过玉佩便匆匆告辞。
而洛云舟白衣随风轻扬,立在枫林理,如火中白鹤。看着双双失控时弄乱的草丛,他竟未像上一回过后觉得茫然。
相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和。
那日的事超出陈时韵控制。
心照不宣的亲近,失控的吻,几欲窒息的快意
上次是想借解蛊放纵。
可这一次呢
若只想放纵,为何会会不由自主地张嘴,期待他的吻
陈时韵开始不安。
情慾,当真只是锦上添花的下酒菜,而非诱人沉溺的五石散
她顾不得思索。
因为陈家在这时出了事。
有世家不知从何得知削藩是陈家在背后替皇帝筹划,暗中告知楚王。
楚王趁陈伯安在雍州与晏二公子抵御胡人时伪造证据,称其通敌。晏二公子因此战丧命,晏家要求皇帝彻查,诸王亦群起而攻之。
李珩称有信件为证,即便知道陈家是被陷害,也不得不先搁置,他许诺她待削藩事成后必还陈家清白。
可李珩多疑又冷情,陈时韵担心削藩事成后他过河拆桥打压陈家,便打算另寻出路,她派暗探调查,竟查知洛云舟近日与楚王往来密切。
此外,楚王还有位部下曾在他麾下做事,深得二人信任。
洛云舟是否已与楚王联合
陈时韵看不透。但她从不为情所阻,也绝不坐以待毙。是夜,她权衡许久,取出那块玉佩。
夜凉如水,洛阳城陈家一处别院迎来一位赴约的少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