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地方买来的,也不会是凌鹿从哪里掏出来戴上的。
但很奇怪,他发现自己一点不想去较真,不想去探究为什么凌鹿的脑袋上会有角。
他甚至隐隐觉得,凌鹿哪怕和猫猫玩偶一样,有犄角有尾巴还有翅膀,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
凌鹿,到底为什么如此闷闷不乐。
难道真的是因为听见旁人在议论他们的关系
难道对于在情感上极其迟钝的凌鹿来说,他直到现在才察觉出,普通的“室友”并不会如此相处
厉行洲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凌鹿,想聊聊吗”
凌鹿“不想。”
说完,凌鹿伸手在中控屏幕上按了两下,道“先生,我想听歌。”
这就是完全不想说话的意思了。
厉行洲“好。”
到家之后,凌鹿甚至连最喜欢的蛋包饭和牛奶布丁都拒绝了。
他说他想一个人呆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入夜了。
厉行洲隔着房门问他,明天去山里的药材基地考察,要不要一起。
凌鹿隔着房门回话说不想去,想自己在家带着。
厉行洲没再问什么,只对他道了声晚安。
凌鹿没有回。
厉行洲默默离开了。
此时黯然回房的厉行洲,哪里想得到凌鹿正抱着猫猫玩偶盘腿坐在床上,脸上是委屈得不行的表情。
这只小恶魔,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这样的场景
厉行洲和其他人牵着手,厉行洲还给这个人做饭,晚上他们还要抱在一起睡觉
至于这个人的模样,就是动画里那种“黑影人”,全身上下都是漆黑一片,只有牙齿和眼睛发着高光。
总之,哼,一看就不是好人
夜渐渐深了。
凌鹿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变成了短脚小猫咪。
他往常总是轻快地、一溜烟地跑过客厅,然后高高兴兴地钻进厉行洲的房间,再跳到厉行洲的枕头边。
但今天,他的小短腿迈得格外的慢,脑袋也一直耷拉着。
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厉行洲的房间里还透着一点点灯光。
等他溜进房间时,和正坐在床头看书的厉行洲来了个面面相觑。
小猫咪正想转身开溜,却看见厉行洲将书搁到一边,对着自己伸出手“来。”
小猫咪犹豫两秒,还是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然后一下就跳到了厉行洲的手掌上。
厉行洲将猫猫玩偶捧到胸口,用指尖轻轻揉着猫猫的额头。
猫猫闭上眼睛,身体微微抖了抖。
厉行洲叹口气,轻声道“你的主人”
猫猫倏然睁大眼睛。
我怎么了
厉行洲苦笑一下,捻了捻猫猫的小犄角,道“睡吧。”
猫猫
所以先生只是想摸我的小犄角是吗
次日。
因为药材基地是在远郊的山林里,要坐许久的车才能到,所以厉行洲一早就出发了。
走之前他给凌鹿留了个信息,说自己晚上会回来。
按照厉行洲的估算,差不多傍晚八点能到家。
希望那个时候凌鹿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一些,自己可以和他好好聊一聊。
然而,这天的天气格外的差。
厉行洲他们的越野车才进山不久,山区就开始下雨。
等终于考察完这个新建的基地,雨势已经很大,颇有些夏日暴雨的气息了。
这时秘书收到通知,说山下的小河水流暴涨
,沿河的公路暂时封闭了。
这条路恰恰是他们回城的必经之路。
这样的恶劣天气之下,厉行洲他们只能在基地的员工宿舍住一晚,待雨小了再回去。
同行的下属们还开玩笑说,这下正好把员工住宿环境也一起考察了。
厉行洲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焦急的神色。
他立刻回宿舍拨通了凌鹿的电话,准备跟他解释一下今天事出意料回不去了,让他不要担心。
然而,他才刚刚按下通话键,胸口那种沉寂已久、许久没有体验过的剧痛,排山倒海般地袭来。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厉行洲额头上的冷汗开始一层层地往外冒。
这是他大约两年前开始患上的怪病。
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体验到一种物理意义上的“撕心裂肺”之痛就像真的有人在用工具将他的心挖出来。
这种痛苦,足以中止他的一切正常活动,让他短暂失语失神。
最古怪的是,即使在最痛的时候,仪器也检查不出他的身体有任何异样,更查不出任何的病因。
无奈之下,厉行洲只能靠着自己的专业,以及私人医生的指导,配了许多“或许能治疗这种怪病”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