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正骨 他怎么能碰她的脚(2 / 5)

先回去休息吧。”

王氏忽然起身,无力道“你和阿屿此生无缘,与其留在谢家守活寡,不若我们给你一封放妻书,你自行嫁去吧。”

当初离婚期只有半年时,谢泠屿临危受命随军出征,道中遇袭,近月未有音信。

崔寄梦为报落水时二表兄救命之恩,即便他生死未卜,仍未退婚,在婚期那日抱鸡成婚,所幸上天眷顾,成婚后一月,谢泠屿安然无恙的消息传来。

婚后谢泠屿一直征战在外,只谢老夫人去世时赶回来了一次,但仅留了几日,匆匆赶回前线,连圆房都不曾顾上。

崔寄梦隐隐觉得他回来奔丧时经历了一些事,离开倒像是为了躲避什么。

因为自那以后,婆母王氏对她的态度亦从初成婚时的热络亲切变得不冷不热,仿佛隔着一层纱。

但好在有舅舅疼她,表弟表妹也和崔寄梦关系亲厚。

母家亲人故去得早,亲情一直都是她的软肋,外祖母故去时,对她放心不下,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放,嘱咐舅舅舅母多照顾她,称希望她在谢家能好好的,已故崔家的祖母亦希望她将来能幸福和乐,因此即便王氏待她不热络,只要没做出不利于她的事,看在外祖母和舅舅及二表兄的份上,崔寄梦都会对她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早先她曾试图缓和和王氏的关系,意识到徒劳,便也淡了,平日该有礼节依旧周全,但再多她便实在做不到了,能表面和乐,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如今王氏语气异常宽和,反叫崔寄梦诧异,不知婆母是当真为她着想,还是想借此机会趁机劝她和离。

谢执沉吟许久,亦是起身“孩子,你舅母说得对,阿屿此回凶多吉少,你尚年轻,当早做打算为好。”

崔寄梦心乱如麻,论情谊她和二表兄之间未到海誓山盟、非他不可的地步,但二表兄曾救过她,一直以来待她很好。

若他回不来,王氏依旧不待见她,她便自个出去谋生,这两年她手底下经营了几间铺子,日后总能立足于世。

若他回得来,一切再议,能相濡以沫自是最好,她终究是舍不得谢家的亲人,若不成,她也不会委曲求全。

只是如今二表兄生死未卜,此时急着和离未免太过无情无义。

崔寄梦安慰自己,也安慰谢执夫妇“父亲母亲莫要乱了阵脚,郎君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谢执夫妇劝不了她,唯有哀叹。

这一夜,崔寄梦迟迟无法入睡,次日清晨她去了大慈恩寺。

她总算明白为何当年阿娘明明不信鬼神,却会在爹爹出征时去寺庙上香,不过是日夜难安,求个安心罢了。

一到了寺庙中,望着高大的神佛,梵音入耳,不安忽然一扫而空。

崔寄梦的心情已许久未如此平静,给谢泠屿祈福后,她依旧不舍得离去,让采月守在马车边,自己在后山附近闲逛。

在山顶的亭中看了会风景,初冬天凉,山顶寒风栗栗,崔寄梦怕受凉不敢久留,打算往回走,刚转身迈下台阶,忽见山道边上立着那身披雪白狐裘的青年。

对上他幽深且毫不闪躲的目光,崔寄梦的思绪本能地滞了滞,脚下不慎踩空,踝部一阵钝痛,她疼得眼前一黑,踉跄着半跪在庭前石阶上。

好在她及时扶住了台阶,身上又披着狐裘,除了牵动脚踝的伤,别处未伤到。

“嘶”

踝部传来剧痛,崔寄梦痛得直蹙眉咬牙,不得已,手撑在石阶上缓了缓,那让她失神的青年已来到跟前。

谢泠舟弯下身,道一声冒犯了,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放在亭中的美人靠上“我如此可怕,竟吓得表妹踩空”

崔寄梦痛得脑袋发蒙,眼里泪花都泛了出来,声音发颤“不是,我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会在此见到兄长。”

她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是被谢泠舟抱过来的,他是她的夫兄,这般属实于礼不合,但他只是好心出手相助,她若斤斤计较反倒小家子气。

谢泠舟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微颤的红唇上,眼底暗了一瞬,想移开视线却落在她痛得泪意盈盈的一双眸子里、以及那颗显得楚楚可怜的小痣。

谢泠舟眉心微拧,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意味深长,像是探究,又像困惑。

在官场上身处高位之人都喜欢用探究般的目光看人,想要看穿人心么

崔寄梦被他看得心慌,垂睫避开那道目光“多谢兄长相扶”

“很难受”谢泠舟淡声问。

她不敢和他多待,搪塞道“还好,我没事,缓一缓便好。”

谢泠舟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无奈,崔寄梦只得扶着栏杆,艰难站起“兄长,我还有事,先回了。”

他并未挽留,只垂目看着她,似对接下来的事早有预料,果然崔寄梦没走两步,脚上就痛得站不稳,谢泠舟冷眼看着她将将摔倒,这才迅速伸手扶住。

“多谢,我”崔寄梦还来不及说客套话,就被他按着坐回美人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