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心药”
“什么心病”
温软女声和清冽男声同时响起,崔寄梦正为那些抵死纠缠的梦羞赧,听到这个声音,惊得从圆凳上摔了下去。
“嘶啊”
她下意识伸手撑住地面,摔落那一刹,后臀和手心仍然痛得眼角溢出泪来。本能地溢出一声娇滴滴的痛吟。
而后也忘了起身,面颊潮红,眼眶湿润,维持那个姿势,愣愣抬头望着居高临下俯视她的人。
“大大表兄”
她受了惊,嗓音像掺了融化的糖液,软软的,还带着一丝媚。
崔寄梦当即想到梦里萦绕耳畔那一声声闷哼,有自己的,还有大表兄的。
痛苦的、隐忍的,畅快淋漓的。
大表兄的声音偶尔还会带着无法自控的无助,倒像是她在欺负他。
谢泠舟亦有些怔愣。
他垂睫看着地上的姑娘,却忘了要把她扶起来。只因这一幕过于熟悉,无论是二人面对面的姿态,还是她眼角的泪滴,楚楚可怜又恐惧的杏眸。
连同方才那一声,都很熟稔。
梦里发现他意欲屠戮后,猎物吓得跌坐在地,手在身后撑着地后仰,将纤细脖颈暴露在困兽面前。
眼中的恐惧和哀求使那猎物看上去有些任君采撷的羸弱。
谢泠舟压制住的困兽又在冲撞他的理智,用甘甜却浸了毒的柑橘蛊惑着他,想让他伸出手,掰开橘瓣尝尝滋味。
他屈指成拳,手上伤口还未好透,细细密密的痛觉让人清醒。
那些恶念和梦境就该像蟑鼠待在阴沟里,当着她的面回想属实不该。
两个人各自在为那些梦内疚自责,采月发觉崔寄梦跌倒,忙来搀扶,“小姐,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摔倒呢”
“我没事,我就是没坐稳”崔寄梦心虚地低头,转身同大表兄见礼。
谢泠舟不动声色收回晚了一步的手,强行将粘在她身上的视线扯离,淡声问“怎会来医馆,不舒服”
“啊”崔寄梦讶异,并非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只是他的语气,让她有种他们两人颇为熟稔的错觉。
谢泠舟也意识到了,眉头微动,那股失控感越来越强烈。
他本想问大夫崔寄梦有何心病,最终没有过多干涉,只嘱咐老大夫,“劳烦您为家妹开些安神静气的方子。”
说罢匆匆往后堂去了。
医馆后堂。
一位锦衣金冠的青年坐在轮椅上,辨不出身形高矮,但气度矜贵慵懒,自带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淡淡威压。
青年垂着头,眯起凤眸盯着手中扇面微叹“本宫都寻了三年多了,这人怎就跟长了翅膀一样”
他身后的护卫道,“回殿下,最近的消息只有一年前在桂林郡一带的。”
“桂林郡”
轮椅里的青年沉默良久,忽地抬头,现出一张文弱但昳丽的面庞,正是当今陛下第三子,三皇子。
正好谢泠舟步入后堂,三皇子便问他“你那一曲成名的弟妹,也是桂林郡来的,不若问问她”
弟妹。
谢泠舟目光淡了,“表妹不过一闺阁少女,怎会认识殿下的心上人。”
“也是,我是病急乱投医了。”三皇子合上折扇,苦笑着摇头。
谢泠舟皱着眉隐有不悦,三皇子以为他又要劝他莫耽于情爱,先发制人“莫劝等你尝过情之滋味,还能如此冷静再来劝本宫。”
谢泠舟缄默不言,指端痛觉袭来,他眼神有一瞬的茫然。
随即三殿下想起方才云鹰说那位表姑娘因多梦之症来医馆看病,幽幽看了谢泠舟一眼,同云鹰感慨“可巧,你家公子和他那表妹一样,也频频多梦。”
云鹰眼睛亮起来“可不大夫的说辞都一样,说他们俩这是心病”
“有意思。”三殿下把玩着手中折扇,见谢泠舟仍在走神,凤眼微挑。
“莫非,子言和你那弟妹心有灵犀,做的是同样的噩梦”
谢泠舟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眼眸深邃若深冬寒潭。
三殿下才想起这是个正经人,不仅克己复礼,还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收起笑自省道“子言和谢太傅一样,都是克己君子,本宫这话实在不妥,不妥。”
谢泠舟没回应,须臾,露出个释然又自哂的笑,他方才竟认真考虑了三殿下所说的那个可能性,简直荒谬。
他心知肚明,表妹做噩梦是因为凄苦的幼年,加上落了水受惊。
而自己则是心思不正。
三殿下又陷入哀伤,拿折扇拍了拍谢泠舟的肩膀“子言志存高远,自不会耽于情爱,本宫不行,一日寻不到人,便提不起心气去平反旧案,这该如何是好”
云鹰在侧偷偷观察,三殿下和公子都是顶好看的人,但是又不同。
公子是俊美,殿下是美。
那对剑眉要是换成柳叶眉,就是一个绝色美人,姿态散漫、言笑揶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