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顾放赶忙低下手机,周围好些观众投来视线。
谢子遥正调试架子鼓,也感觉那突然窜出的闪光灯对着自己,头也没抬,对着话筒嘿嘿道“看来,今晚我这个发型染得很帅嘛,有没有被我迷倒”
小o们捂嘴光笑,捧场的都是花臂大哥“帅死了被你迷惨啦遥遥子”
当然也有胆大的oga,不过都喊“路肆哥哥你也好帅”
年龄都比路肆大就是了。
路肆这场站的位子就在谢子遥略斜一点的前面,闪光灯亮起,大家笑过嚷过以后,路肆细长的眼尾眯了眯,眉梢向上轻挑,目光落在临近台边的那个男生身上。
没戴眼镜,但路肆认出了他。
挺神奇的,男生站的角落明明挺偏,舞台的灯光打下时,只照出他斜半张脸光线顺着他右耳滑落,沿线条优美的侧脸轮廓,落至双唇紧抿的下颌,形成一条很美的弧线。
仅凭那斜半张脸,路肆便认出了他。
但令路肆莫名不愉的是,吸引他发现顾放的根源,是那道朝着谢子遥的闪光灯。
在台上演出的人会有这样的感受,除了自己所站立的地方,四周全是黑暗的海洋。对没戴眼镜的路肆而言,就连那些挥动的手机灯光,也成了流星一样模糊的光晕。
所以路肆很少关注台下。
关注了,路瞎子也看不清。
但顾放的位子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当路肆以惯常的漫不经心的眼神,掠过全场时,没人注意到他目光在角落处微微一顿,眼尾轻眯,流出一道认真观察某物时才会有的光芒。
随着四周挥动的荧光,顾放的眼睛便像星星,在发光。
他眼光熠熠望着台上,也许朝着自己的方向,也许朝着斜后方的谢子遥。
不可否认,那一刻,路肆心底滑过了一道奇异的感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放,这样直白干净、纯粹热意的眼神有一种魔力,令路肆的心跳随之加快,崩吉他的动作愈发地烈,似要狠狠发泄什么。
但同时又有什么极轻柔的东西,在他心脏上挠了一下。
挠了,惹了,却不得要领。
于是徒劳地发痒。
再于是越狠地崩吉他,越狠地发泄。
其他队友不明缘由,只觉得路哥这场状态好猛,为跟上节奏,也被他带得荷尔蒙狂飙,砸场子似的狂嗨。
然后全场都嗨了。
还好ts的演出顺序本就靠后,听完他们的,观众已大汗淋漓,没精力再听下一出。
散场时,路柒看着顾放手里原原本本捧着的那束蓝星花,啧了一声,酷冷地说“跟我来。”
顾放不明就里,眼见路柒领着他转了几条道,熟练地钻到舞台后面,又朝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便带他顺利摸进了后台。
路柒指了指走廊尽头“就那间,快去送吧。”
这下不送都不行了,不然怪对不起路柒带他这一通绕的。
顾放硬着头皮往最后一间走去,停在门口,重新理了理花束,确认卡片放在里面他纠结几个来回,还是决定不取走卡片,反正他写的都是实话,只要写的人不尴尬,还怕读的人尴尬
深呼吸一口气,顾放脸上纠结的神色瞬间烟消云散,他唇角抻平,敲了敲门,面色极为冷静。
开门的正是路肆。
“路柒”
他换下了那件纯黑印有ts的队服,穿着一身简单的纯棉t恤,白色,领口颜色略深。斜分的头发自然散落,不知为何,发梢有些湿漉漉的,整个人状态慵懒且闲适。
“顾放”
看清来人,他的语气多了丝意外。尤其看清他手里捧着的那束蓝色小花后,路肆眉梢透着些兴味地挑起。
“来送花”
顾放再次闻到了他身上掺点清甜的薄荷味。
结合上回,顾放有了经验。他猜想,路肆脸上释放过信息素后的餍足,或许是因为演出本身,便是件发泄情绪的事。
在演出过程中,或者结束时,不可避免有信息素外泄。
顾放面色愈发平静,他的五官属于精致柔美的那一挂,即使不笑,也令人觉得亲和。
只是那双背光时幽蓝的瞳眸,无端增了一分违和的冷感,五官也因此被眼睛带累,整张脸衬得很冷。
“嗯。”他生硬点头,“我来送花。”
“你来得不巧,谢子遥他们仨结伴去厕所了,等会儿才”
路肆还待说些什么,顾放却连前面的都没听清,二话不说扯过路肆的手路肆手掌一僵,也就不再说话。
顾放绷着漂亮的一张脸,仔细掰开他指节分明的手,将花塞进路肆掌心,又一根一根合拢。
做这一系列强人所难的事时,每一动作都拗得认真,甚至让人找不到理由责怪。
路肆没什么动作,或者忘了有动作。他垂着眸,盯着顾放低下的纤长眼睫,心底泛起一股怪异的愉悦感。一股被人认真以待时,心芽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