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4)

头疼,也没想出二班那群卷王们谁会画画。

画个抛物线还差不多。

教室人已经走光,格外空荡,绕开同桌的位子进去,他弯腰挪开粉色小箱子扒拉了一会儿。

好嘛,这些人真是一口余粮不给他留。

这个点寝室早就锁门,再喊宿管开也麻烦。路肆准备看会儿书然后在教室午睡,从桌洞里掏了掏,摸出作文素材的同时,摸到了一截凉凉的瓶身。

是ad钙奶。

也许是今早交换的,也许是昨天交换的还没喝。

路肆偏偏头,目光投向隔壁桌。椅子空荡,桌面干净整洁,只有一本忘了合上的笔记,一只中性笔搁在纸上。

中性笔没盖帽,路肆狭长淡厉的眉扬了扬,抬眸瞥眼无人经过的教室前后门,很快探出手摸到笔和笔盖。

盖好放回去时,他不经意低头,扫了一眼笔记内容。

是今天数学最难的一道大题。

他记得顾放解出来了的。工工整整的字体,再扫一眼,眉愈发扬高,意外地发现写的竟是自己的思路。

路肆脑子空白一瞬,却很快想明白。

他和很多类人打过交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听话的学生。老严让学习科代表的思路,做错了的人都不一定认真在听,做对了人却原原本本记下来,还小结了思路。

老严大概会感动哭吧,多好一孩子。

扫到右下角落处,却有铅笔涂鸦的痕迹,会让老师感动到哭的乖孩子,上课居然边做笔记边开小差。

只是寥寥的几笔,路肆便不由生出佩服,毫无艺术细胞的自己,居然也能认出这是窗台上的一盆薄荷。迎着余晖,清透的小叶片投下阴翳。再往下看,理应投在某人的桌上。

可是,笔记本没了空间,阳光戛然而止。

路肆眼里恍然,撑眸看向窗台。

那盆草莓薄荷已被顾放抱回家,窗台空落,可他无端觉得画的便是这里的窗台。

顾放咬着一截冰棍,慢吞吞晃进教室。

九月初仍未降温,午后残留盛夏的余温,灼热的阳光铺满桌面。顾放没坐下,而是先叼着冰棍去拉窗帘。

路肆趴在桌上午睡着,校服罩着头,只露出一截弯伏的脖颈,一点突起的骨节。

白皙纤长,泛着冷感。

拉上窗帘后,阴影笼罩一站一睡的他们。

顾放垂下眼帘,久久未挪开步子,目光黏在那截白皙上。

预备铃打响,他才惊觉回神,心神不属地坐回原位。

三两口咔嚓咔嚓咬断冰棍,校服向上抬起一条缝,路肆侧趴着,清冷的眸光望着他。顾放也看着他,眼神透着点懵,嘴里的冰块还没咬完,松鼠一样鼓起脸颊。

可爱啊。

唉。路肆心底叹气。

他立起两根手指,小人走路一样晃到桌线边。

顾放抬头看了眼门口,班主任的课,老杜还没来。于是俯身凑近,轻声问那小人“怎么了”

小人跺了跺脚,原来脚下还踩了一张纸条,把纸条划拉过桌线,完成任务后才原路返回。

顾放弯唇展开纸条。

行楷飘逸飞扬,写着“一朵小红花,可以换一期板报吗”。

顾放把纸条用相同的方法送回去。

路肆展开。

小楷工整简明,写着“一束小红花,可以承包一学期小星星”。

那颗随手涂的星星,明明没什么色彩,却好看得很。

越临近放学的尾声,教室的气氛越躁动。学校也清楚最后一节课还上自习的话,大概没谁学得进去,索性举行全校大扫除。

桌椅清空,扫地,洒水和擦玻璃。

男生们疯了一样在教室里打水仗,前后门窜来窜去,狒狒似的乱吼乱叫。所到之处,处处可闻劳动委员的嘶声哀嚎。

顾放正在擦靠走廊的玻璃,一个“狒狒”突然窜到窗户外面停下,两杯奶茶搁在台子上。

顾放抬眼,发现对面是陈艺。

“给谁”

陈艺挠了挠后脑勺“给你。”

“为什么”

陈艺红着耳朵“给你道歉,就那天体育课的事,路哥已经教育过我们了,刘主任那儿你根本没拉偏架街舞社那个告家长的傻逼说,你还帮我们说话来着呢。”

“噢。”顾放早忘了体育课的事。在他看来,那既不能算挑衅,更算不上欺凌,只是与他无关之人做的一件与他无关的事。能戳中他的,或许只是这件事中路肆的态度。

显然,“路哥已经教育过我们了”这句话愉悦了他。

于是顾放接过“怎么是两杯”

“还有杯是鸡哥送的。”陈艺顿了顿,加重了一下声调,“寄哥”

顾放忍不住勾唇“谢了。”

陈艺看着他的笑容,又怔愣一霎,脸上浮出可疑的红晕来。提起水桶,左右看看,又做贼似的鬼鬼祟祟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