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极力掂着脚尖,将话筒递给原苍的下巴。
这位大爷也不说低个头或是弯下腰,甚至连话筒都不接。就这样大喇喇地站着。
他刚被忍无可忍的贺兰铎从防护罩外叫了回来,从生命之树上下来后,他紧急在飞行器里消了个毒,便披上军部的长制服赶来接受采访。
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犀利。
原苍挑眉。
他今天难得穿了正装。和那政客富商华而不实的作战服不同,他的作战服是经受过厮杀洗礼的正统战衣,穿在身上显得威风凛凛、飒然利落。
粗硬的长发披散,泛着如电丝般的橙红耀光,肩上的军装制服如一袭廓然的披风,胸前一溜儿亮闪闪的勋章。
活脱脱一风华正茂响当当的小将军。
只听这位小将军回答道“我可是嘶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就是很乖”他耳上的耳钉蓝光一闪,似乎是eeven提醒了一句。他一拍手掌“对妈宝男。”
郁姣“”
“我是妈宝男,当然得听妈妈的话啦”
他开朗道。
记者“啊”
原苍“妈妈让我继承家业我就继承家业,妈妈让我继续打仗我就继续打仗。”
说着,那双黑巩膜白瞳孔的眼睛一亮,捕获到了他倒霉路过的娘。
好大儿朝郁姣抛来一个飞吻“妈,我都听你的”
郁姣扭头就走。
试图赶在被记者包围之前逃离莫名其妙母子情深的现场。
走得有点急,脚下一滑,重心一个不稳
电光火石间,她只注意到脚下踩
到的是一摊透明的黏液,泛着星星点点的荧紫,看起来诡异极了。
浮生和侍卫来不及上前,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在直播镜头前摔个狗吃屎时,一只温厚的大掌扶住她的腰,将她平稳捞起。
“小心,”
dquo”
郁姣回身,对上一双紫罗兰色的双眸,宛如沉郁的潭水。
她一顿,礼貌地道谢,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匆忙赶来的浮生面色微变,连忙找借口拦住随行侍卫,将空间留给聂鸿深和郁姣两人。
聂鸿深的手在半空滞了两秒,这才缓缓收回。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轮椅扶手,目光压在她身上,似静默的审视和估量。
两人相对而站,沉默半晌。
待到摄像头带着蹦跶的原苍一齐转到其他地方后,他手上动作一顿,语调不经意道“你最近跟贺兰铎关系不错”
是一种明知故问、居高临下的审问。
郁姣亭亭立在他面前。
随意地拨了拨精致打理过的长发,淡声回应“这不是聂先生的意思么”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实验品z0。不惜一切代价的意思是,用你在总部学过的所有东西,情报侦查、心理分析、窃听监视、潜伏格斗以及,色诱。”
“这是先生的原话。”
“”
聂鸿深笑了“好。很好。”
郁姣并不多看聂鸿深一眼,也不去分析他每一个停顿以及微笑的深层含义。
对于这种眼高于顶、心机深沉的家伙来说,彻底的无视是比费心的讨好和撩拨,更为好用的招式。
所以她在礼貌道谢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来到餐桌旁认真挑选食物,丝毫不去解决那道有如实质的目光。
忽而,自对面的餐桌打来一道目的性极强的阴影。
郁姣抬头望去,眸光一顿。
是喻冰辞。
她一到来,仿佛也将冷寂的空气一齐带来。
“”
面对她,郁姣心中总有种歉疚感尤其刚刚自己还在谋划如何攻略下她名义上的丈夫。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淡淡善意,但自己却因攻略任务而不得不
喻冰辞捡着点心,头也不抬道“你不用对我抱歉。”
心思被说中,郁姣诧异一瞬。
盛完点心,喻冰辞丢开食物夹,掏出根烟,用一只掉漆的旧打火机点燃,她吞云吐雾“我跟那家伙是协议夫妻。现在呢,则是即将反目成仇的合作搭档,的关系。多的我不便多说。”
她眸光扫来。
“我想,我们应该都有秘密。”
她双颊瘦削,长眉压眼,是和喻风和如出一辙的端肃古典,抬眸望来时,没有喻风和的阴冷沉郁,而是一种淡薄和疏离。让人忍不住追寻。
“我知道你处境困难,如果哪天你想杀了聂鸿深、喻风和或是其它什么人,”
她用最平淡无奇的语气说出最耸人听闻的话,“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嗯,就这样。”
作为谈话的收尾,喻冰辞将方才挑出来点心装盘递来,郁姣下意识接过,“你为什么”
“哦对了,”
她打断郁姣的话“皎家不是好相处的。他们家族极为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