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邹家人可没请他去,他只是个因为萧亓而被殃及的池鱼,去了邹家一夜游,说不准现在就跟着萧亓一起进了邹家仆从手中的画像。
晏疏“在下不过一闲人罢了,邹善人屈尊降贵地请我这么个白吃饭的有何用,倒不如道长前去,给邹老爷看看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添几个男丁。”
白千满一噎,唔了一声“这邹家也不是全然没有后嗣。”
晏疏似乎很惊讶邹家有个公子,眉头一挑“有后嗣那道长之前说他家无人继承所以邹老爷才慷慨,我还以为道长想让在下去跟邹老爷讨好关系,混个干儿子之类的名头,百年后继承邹家家业。我还想着这也不是不行,既然命已经不好了,有点银钱也是好的,结果道长说他家后继有人唉,罢了罢了。”晏疏挥挥手,满脸遗憾,“既然前途未卜,身后无路,走一步算一步吧,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最后这话是真话,但是落到白千满耳朵里就不是意思了,主要是晏疏的那个吊儿郎当不当回事的表情,这话落到谁耳朵里都不像是好话。
好话才能换个好脸,白千满沉着脸哼了一声“这邹家有位大公子,年幼患病,先天不足,请遍大江南北的神医都没能治疗其病症,皆言大公子只能活到十六岁,再多不能了。”
晏疏眼睛一亮“那就是还有机会咯”
白千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多看了晏疏好几眼,深刻怀疑这其实是个假修士,浑身没一点仙家该有的骨气。
难不成这人之前打傀儡那两下是靠着灵器白千满心里犯嘀咕。
心里疑惑再重,话也还是要说完“这大公子其实并未在十六夭折”
“啧。”
话刚起了个头,白千满眉头一跳,赶着对方发表言论之前,赶紧接上“早年邹家曾遇见一个路过的仙家,施以善心,将人留宿了几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仙人为报答主人家的恩德,临走之前治好了大公子的病,这所有郎中都说无药可医的病,却在仙人手里只经过一夜就好了。”
“道长连这都算着了”
“事有因果,我即卜得了仙家,自是想为仙师做些什么,故而事先打听过。”
晏疏一笑“有劳道长。”
“没事。”白千满怎么听都觉得这句有劳话不太对味。
白千满其实就是个半吊子都算不上的神棍,并不知晓面前这人到底来去何处,单从此人相貌装扮来看应出自名门,三分靠猜六分靠蒙,剩下的一分才是他勉为其难掐指算出来的结果,只知今日这条路上会有机遇,至于何方机遇,靠蒙嘛。
只是白千满不知道,机遇本人正寻他的乐子,顺着他的话“倒真是仙人,有如此妙手回春之能,你可知这仙人是何方尊者,又是如何治病”
修仙者共分炼气、化神、结灵、分神、元合、化境六重境界4,根骨尚者可入仙门一年方才炼气,越往上突破越难,尤其是化境。入练气之境者便可称为仙师,达到化境才可称之为尊者。
百年前唯有六人达到化境,便是元纪年书上那六个补天的尊者。
卜卦之道则更为艰辛,又极为枯燥,晏疏还在世时,各门派修此道者寥寥无几。
这小道士虽满口胡话,但就开头所说那些并非全然无根据,至少晏疏年幼时,师尊给他的卦象大抵也是如此命途多舛,前路未知。
卜卦一事比修行更靠天赋,白千满几乎全凭自己学能到如今这一步算是个有缘的,可惜误了最好年岁,即便现在送到仙门好好修习,也很难有建树,更何况经年坑蒙拐骗,造业颇多。
晏疏内心感叹可惜。
仙人之称算不得严谨,许多普通百姓会误将修仙之人称作仙人,世上究竟有没有真正的仙人无从得知,毕竟化境无止,入此境界者已半脱生死,并无再往上之路。
白千满嘿了一声“这仙人的秘方自是不能为外人道,听说仙人和邹大公子二人在一个房间里待了一整夜,期间命令仆从将房门锁上,并设了禁制,无人能靠近院子,一点声响都没传出。那晚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第二天一早,病病歪歪快断气的大公子突然就恢复正常了,能走能跳能正常吃饭,一切于常人无异。”
“独子大病痊愈,邹家人高兴不已,对仙人更是感恩戴德,在家里单独辟了个院子,给仙人供奉香火。原本邹家以为那仙人的法子彻底救了大公子,不曾想方才十年,大公子就又发了病。之后邹家将人关在了屋子里,用了很多上好的灵药才短暂吊住了他的命。”
话已至此,晏疏大抵能猜出来他接下来要说的“这家人如今可是寻到救大公子的法子了”
然而白千满摇了摇头“未曾,之后邹老爷遍寻当初那位仙人而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求助于其他仙门仙师。”说到这他话音一顿,看向晏疏“在下是想,既然这邹家寻找了很多仙师仙门,邹宅一定群英,仙师何不到那里寻个机缘”
晏疏心里正掂量着白千满话里有价值的信息,听那白千满又嘟囔了一句“原本说是寻着个仙门相助,邹大公子的病情得以稳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