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捉来的贵人们,多少是踩了卿衡之设的坑
这就好似一柄寻常不出鞘的剑,出则见血,绝不罢休。
文人相轻,原先也是有些资历更深或年龄更大的,都不服卿衡之的,也没谁能蹦跶起来,一个个在卿衡之面前都老老实实跟鹌鹑似的。
当然,鹌鹑们心有灵犀地想,白无涯那小身板若是给撅折了,有同僚爱的,他们定会在来年清明为他献花。
卿衡之也想把白无涯撅折了,但他不能给白无涯被云奚照顾的机会。
要大气。
要淡定。
卿衡之看也没看他,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家夫不曾赠过什么死物,不知对我以身相许,算不算”
香囊挂在腰间,却相都不曾亮过。
在卿衡之这,白无涯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选择在于云奚,只是云奚。
白无涯呼吸一顿,眼里少了笑意,他凑近,压低了声音,“您可嗅到什么酸味”
卿衡之“无。”
白无涯把玩着手里的银环,“卿大人,您嫉妒的样子实在丑陋。”
卿衡之笔尖微勾,方才因戒指错开的墨点成了一个完美的弧,他冷冷回敬,“白大人,你觊觎旁人夫君的样子,更丑陋。”
白无涯“卿大人说笑了,是旁人夫君,还是我的夫君,尚无定论呢。”
卿衡之道“是白大人说笑了。”
且不讲到底是谁说笑了,反正一众鹌鹑谁都没敢笑。
白无涯和卿衡之说话时也并没有避着人,于是乎,众位同僚都默默地吃了一口热乎的瓜。
瓜之大,嘴都装不下。
他们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每次白无涯谈起他的心上人时,卿大人虽是一贯地没开口,表情却十分冷峭,神似被抢了媳妇的倒霉男人。
彼时只当卿大人是触景生情,思及自身了,听闻他被迫嫁入云家,过得十分不幸福,而这一辈子,或许也就没有那般幸福的机会了。
结果好家伙,还真是想抢他媳妇,阿不,夫君。
一个个想起这些时日白无涯所言所行,自己所言所行,都赶紧溜了,把战场留给那二人,生怕一不小心牵扯其中,成了炮灰。
“不过,卿大人不是很讨厌他夫君吗”
同行宫墙下,见四下无人,终于有一人好奇地打破沉默。
骤时,几人便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我也是说呢,我当时听人说,卿大人嫁过去时是被刀抵着颈子呢,手脚都捆住的。”
“我知道的比你们知道的还少,我只知道卿大人的夫君是个傻子,知道那傻子曾喜欢过白大人,却一直当白大人喜欢别的姑娘。”
一只只猹,都在瓜田里上窜下跳。
倒还是有只猹把瓜吃全了的,“你们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前不久听韩京说,云家那位小公子生得顶顶好看,既说喜欢卿大人,也说喜欢白大人呢。”
“那卿大人会没事吧”
“你应该担心白大人才是,你们还记得前几日那个送进暗狱里的杀手吗”
“怎么”
“我见着了,就没见过卿大人那样子,人都给吓尿了,要不是卸了下颌,准咬舌自尽了。”
“哎,我没见到,反正我还是觉得挺稀罕,就没瞧过比卿大人生得还俊俏的,白大人也挺美,云家那个得是生成天仙吧。”
热火朝天地正聊着,其中一人打停,“等等,你看那是谁是我们司的吗”
这条小路,只给他们暗刃使,没旁人知道,可前方积雪未融,却出现了个十分颀长挺拔的少年人。
那人一身厚实的红白长衫,头上戴着个形状瞧着有些像虎头帽的呢帽子,下巴藏在大氅中,只露出半张轮廓英俊的脸和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
为什么说是少年人呢,因为看见他们,那双眼就微微弯起,透出孩子特有的纯澈。
宫墙朱红覆着雪白,他慢吞吞地往这边挪,笨拙而生动。
但联想卿衡之前不久被刺杀一事,已有人悄悄地去摸藏在靴边的匕首。
先少年几十步,众人纷纷围上去,“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
“奉劝阁下据实以报,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据”
云奚“”
云奚据实以报“你们认识卿衡之吗我是他夫君,我来接他回家。”
他今日醒得早,四处转了转,便转到卿衡之每每出宫的小道。
这小道倒也不是卿衡之跟他说的,是司命说的。
司命奇奇怪怪的,瞧他的眼神怎么瞧都不像在瞧石头,而是在瞧未来的一堆石头渣子,十成十的温柔和善,司命说了,云奚还有什么愿望,他能做到的都能做,痛痛快快地玩玩,也免得以后有遗憾。
于是云奚便来玩卿衡之了。
知道他是卿衡之的夫君,他们的目光反而更奇怪起来,带着探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