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善心中也在可惜,陛下看不顺眼饶国公府不是一天两天了,偏饶国公老谋深算,硬是没露出过马脚。
便是这次也
眼看着在葛玉茹这里问不出什么了,常善笑着让靖安侯夫妻两个等等,便走了。
心知他这是要去禀报陛下,靖安侯长吸一口气,只希望陛下能看在他这些年勤勉忠心,高抬贵手。
殿内只余下几人,靖安侯夫人一抬手,直接打了靖安侯一巴掌。
这一下实在是猝不及防,饶是靖安侯也没能避开,他惊愕的看着素来温柔贤惠的妻子,便对上了她含怒的双眼。
“这下好了,你满意了我早就说,陛下不是能高攀的,不是能高攀的,让你不要撺掇着玉茹这个心思,可你呢你跟,跟没有一个听我的。”到底是婆母长辈,靖安侯夫人说不出口,却气的浑身发颤,几欲晕厥。
葛玉茹是她最小的女儿,自小就备受疼宠,可如今,可如今
“夫人,你失态了。”靖安侯如是说,失望的看向葛玉茹。
他心中也有悔意,却不是为了送葛玉茹进宫的想法,想要成事,总要付出些代价,但他只后悔没教好女儿,竟然她中了这样浅薄的伎俩。
“失态现在你倒是没事,却可怜了我们玉茹,以后还不知是何等的下场。”靖安侯夫人紧紧将葛玉茹揽在怀中,几乎肝肠寸断。
陛下生性冷酷,又如此看重那盛曦光,怎会放过她的玉如。
葛玉茹尚不清楚这些事,但看着母亲如此忧惧,却也不由的慌乱起来。
陛下,陛下会处置她吗不,不会的,一个女人而已,她爹素来被陛下看中,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可不管再怎么安慰自己,看着冷漠的父亲和止不住哭泣的母亲,她心中却越发的沉了下去。
广阳殿正殿,书案两侧的灯火明亮,别处却一片黯淡,幽影重重,宫人们尽皆俯首,立在期间。
常善弯腰俯首站在殿中,如是禀报完。
“关起来吧。”秦枕寒批着折子的手不停,头也不抬的说。
这所谓的关起来,自然不是找个庵堂让她住的,而是,天牢。
常善心中清明,立即应是。
“至于张家”说道这里,秦枕寒才抬起了头。
常善打起了精神。
“朕,不是先帝,这行宫,也容不得张家放肆,你知道该怎么做。”秦枕寒看向常善。
“老奴明白了。”常善立即说。
说完,眼见着秦枕寒没有别的吩咐,转身退下,立即安排起来。
偏殿,饶国公暗自算着时间,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心下叹了口气,遗憾的看向自家的三儿子。
对上他的目光,张世奇心中一跳,感觉到了不妙。
“父亲,”他眼中带着些哀求。
“你的妻女,为父会为你照顾好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吗”饶国公平静的问她。
陈氏出身侯府,虽不是嫡长,却也是精心教养长大的,一下子就明白了饶国公这句话的意思,她揽紧了身边的女儿,声音微急,“夫君。”
她满眼阻拦,不想让张世奇答应。身为张家妇,她的一切,都依靠在张世奇身上,至于这位公爹说话的,她一个字都不信。
饶国公狡诈狠毒,谁人不知。
张寄云左右看看,忽然就心慌起来,忍不住轻声叫了声娘。
对她摇了摇头,陈氏让自家女儿不要说话,张寄云便听话的闭上了嘴。
饶国公看了眼陈氏,面色不动,继续去看张世奇。
张世奇苦笑一声,妻子的意思他岂会不知,可父亲又岂是他能违拗的,若是不听话
便是亲子,他的下场也好不到那儿去。
“父亲,我知道了。”他如是说。
一旁,蒋氏和饶国公世子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既然陛下打定了主意拖饶国公府下水,常善自然不会耽搁,一个个撬开了和饶国公一行人接触过的宫人,终于找到了线索。
没有耽搁,他直接去了饶国公府处,将证据摆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的一群人,等见着张世奇僵着脸主动认罪时,惊讶了一刹,可再一想,竟也不觉得奇怪。
这本就是饶国公的为人。
心中遗憾,饶国公这一家人中,张世奇是最不被常善看在眼中的,不过能有此收获,倒也不错。
既然能撬开一个口子,以后,自然能有更多的发现。
带走了张世奇,还有葛玉茹,这一番折腾,天色已明,在宣明殿关了一夜的众人满身困顿,却也都睡不着。
门扇被推开,冷风灌入,本来有些睡意的众人一个激灵,都醒了。
常善笑吟吟的说了前因后果,略去了雾花一事,只说是有人对曦光投毒,如今主犯已经寻到,这才温声道诸位可以走了。
诸人心中一松,才又恍然。
众人散去,萧世安却顿了脚步,叫住了安王府一行人,周围的人顿时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