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阎秋司的心脏。
滚烫的血源源不断的从阎秋司的心口冒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那把白洁无暇的长剑。
林倾白却是面无表情。
“林倾白,为什么啊”阎秋司颤抖的发问。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话,阎秋司的脸却忽然开始变化了。
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掩在漫天的风雪之下,仇恨的眼睛渐渐变得柔和清澈,居然变成了郗安的脸。
郗安双手按在那把剑上,不敢置信的望着林倾白问道“师父,为什么啊”
林倾白大惊,他忽然就慌的要命,方才那冷漠的表情瞬间就坍塌了,他连忙松开了握着剑的手,心疼如刀绞一般。
“安儿,安儿”他捧起郗安的脸,竭力的用指腹擦拭着郗安嘴角的鲜血,可是那鲜血就像是怎么都擦不净的溪流,将郗安的脸糊的满是鲜血。
渐渐的郗安那双漆黑的眼眸失去了神色。
“安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安儿,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师父”
林倾白竭力的唤着郗安,可是郗安的脸只是软软贴在他的掌心,一如往时一般乖巧,却再未有半分的反应。
“安儿”
“安儿”
林倾白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浑身虚汗,胸口不停的起伏。
莲姨快步的走过来说“王爷,你终于醒了”
说完莲姨就叫旁边的人过来“凉大夫,王爷醒了你快来看看”
凉瑶楚这才走上前,拿起一块手帕搭在林倾白的手腕处,给林倾白诊脉,过了一会她收起了手帕,语气不善的对林倾白说“你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吗三天足足三天你这一个月日日都跪在佛寺里,膝盖都跪的淤青红肿,加之你这些日子忧思过重,严重的气血亏空,要不是我给你诊脉,我都不知道你之前都是吊着一口气活着要是再晚一点,你连命都没了”
凉瑶楚在一旁训斥的起劲,林倾白却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还没有从方才的梦中回过神,梦中其他的场景林倾白都记得不真切了,唯独郗安那双满是鲜血的脸,就像是被烙在他脑中一样,只要一眨眼就浮现在他的眼前。
过了半响,林倾白才定住神望了一圈。
他已经回到了云王府中,四周全是府中的下人在伺候,忽然他看见那个传信的将士也在,他微微的抬起手将那个将士唤了过来。将士走到了他的床前,只听林倾白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他沙哑着嗓子问“安儿,受了什么伤”
将士单腿跪在地上,道“禀王爷,郗将军左手臂骨折,身上还有一些擦伤和冻伤。”
“他伤的重不重”林倾白又问道。
“禀王爷,我们回京之时郗将军已经可以如常人般下地行走,王爷不必担忧,并且郗将军让我和您带一句话,他已经收到了您的信,但因双手被冻伤无法提笔回信,只是让我告诉王爷,他一切安好,王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莫要为他担心。”
林倾白听见这些,悬在空中的那颗心,才算是沉沉的落下了。
他低声道“那便好”
凉瑶楚在一旁却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她将手里的药瓶放的砰砰作响,语气不善的说“你怎么不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病的重不重我早就说过那个臭小子命大得很倒是你这身子板脆的,恨不得风一吹就断,现在可好被我说中了吧,那小子在那边活蹦乱跳的,你就在府里好好躺着吧,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还真的是被凉瑶楚说准了,林倾白这一病还真的是病的不轻。
他身体底子很差,对常人而言只需几天就可以痊愈的伤势,在林倾白身上却能久久不愈。
他膝盖上的伤势发炎流血,高烧低烧反反复复。
白天时林倾白昏昏沉沉,到了晚上就是梦魇不断,他还是经常梦见郗安消失在他的眼前,醒来之后是深夜,他一人躺在床上心脏砰砰的乱跳,几乎快要将他的胸腔敲碎。
每当这时他都需要看一看郗安写的他的信。
郗安那潇洒有力的字迹就是林倾白的安神药,看着看着他的心脏就渐渐平和了下来,安稳的睡去。
时间久了,装着郗安书信的那个木盒索性就放在了林倾白的床头。
就这样一躺,林倾白就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这期间京城为楚将军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皇帝特意命人给楚将军做了一副琉璃冰棺,可保尸身多日不变不败,楚将军被追封为护国大将军,停棺在将军府,举国悼念,众臣祭拜。
三日之后,在皇宫亲卫的护送下,将楚将军葬入皇陵,殊荣无比。
等到了林倾白可以下地行走的那日,他也收到了郗安的回信。
日子已经到了四月初,天气愈发的暖和,庭院的杜鹃花开得正艳,清风吹的湖面波光闪闪。
林倾白一人坐在庭院里,拆开了郗安的信。
郗安的这封信写的很长,之前每次都写的是两页纸,而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