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私兵,就是可以粉碎一切诡计的机器。
所以裴家才不管什么勾心斗角,如果不符合自己利益,打过去就好。
他们也不需要像朝廷那样计较当地生计,计较死伤百姓,没有忌讳跟约束的私兵,何尝不是一种灾难。
刘家也是忌惮这一点,才会徐徐图之。
所以前期来看,自己带着裴县令做事,那裴县令身后的裴家,只会保他们平安。
不过说起私兵,今日还有人没见到。
那便是此地的县尉。
太新县的县尉跟扶江县那种只有两个兵的县尉不同。
此处距离出关的关卡只有一百五十里。
所以这里的县尉必然也是当地指挥使,手里兵马至少五百。
这是韩潇知道,他毕竟在这多年。
“因为是边关,此地县尉应该是朝廷兵部指派,跟本地没什么关系。他的手下人马有一千,全都在关卡城门处轮换驻守,一般不回衙门的。”
韩潇说的,跟纪炀在朝廷听的消息一致。
说到底,内里知县庶务这种也就算了,涉及到边域,涉及到最后一道防线,朝廷安插的还是自己人。
那地驻守的县尉,带一千兵士轮换驻守。
平常还好,有敌人入侵便会去寻当地的裴家,加上裴家五千,或者再召集一万。
那基本不会有太大问题。
前年年末兵乱,也是这么做的。
可想想都知道有多苦。
身为县尉跟指挥使,手里兵马还没当地豪强的人多。
估计平时没少受欺压。
纪炀心底一沉,其他还好,只是这关卡守卫的兵士们,只怕会比其他人更加不好安抚。
他们守在边域第一线。
那处的风霜寒苦,再加上关外的古博国时不时的冷箭。
希望他带来的东西,能让兵士们好受些。
聊到这,外面饭食已经做好。
等大家吃过饭,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许多事要磨呢。
躺下之后,纪炀看着手上还沾了面粉的五姑娘,抬眼看看她“后不后悔跟过来”
林婉芸立刻摇头“怎么会,还挺有意思的。”
纪炀看着她笑“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纪炀起来练剑的时候,林婉芸也迷迷糊糊起来。
纪炀见她有兴趣,干脆带着她一起练。
危难时候,这是保命的东西。
天蒙蒙亮。
太新县五斗院里,纪炀林婉芸练剑,凌县尉带着江小子练枪法,卫蓝摆弄官刀。
韩潇推门的时候直接呆住。
这是知县的院子,还是练武场啊。
不过活力满满的一天就此开始。
纪炀擦擦身上薄汗,吃过早饭直接换了官服去做事,看起来神采奕奕。
纪炀不算白皙,但走到县衙里面,整个人便显得格外不同。
虽说赶路一个多月,依旧要比当地人贵气很多,看着英俊清爽,气宇轩昂。
这身姿对上不自信的裴县令,说是倍杀也不过分。
裴县令原先在家中时,其实也没这样事事不自信,只是被推上来当县令之后,又被刘县丞换着法地打压,所以时常惊惧怀疑自己。
别说处理政务了,连多说几句都要看看刘县丞的脸色。
比如纪炀今日询问几个方面去年税收情况,裴县令自然一问三不知,眼神全在刘县丞身上。
纪炀见此,收起卷宗,笑着道“既如此,那就请刘县丞整理之后交到玉县丞手中,我同裴县令看过之后再说。”
一句话,已经把所有人的层次分出来了。
刘县丞整理,交给玉县丞。
最后到纪炀跟裴县令手中。
其中意思,已经不用多说了。
刘县丞直接抬头,在刘县,在太新县久居“高位”的他。
什么时候被这样说过
即使刘家的家主,也对他十分客气。
纪炀来这不到一天时间,把他直接排到太新县衙门的第四位
同是县丞,比玉县丞地位还低
连裴县令这个傀儡都在他之上
再多的纪炀也不想多问,先不说他对太新县情况本就有数,在汴京那么多资料不是白看的。
不仅他知道,玉县丞凌县尉都知道。
而且现在问不出什么,得来的东西要有一分是真,那都是他赚了。
假数据也有假数据的好。
再假的东西,也要有个依据,能透着东西看几分出来。
裴县令跟鲍主簿也看了看纪炀。
两人感觉又有不同。
鲍主簿表情不多,依旧沉默。
而裴县令则有些不敢相信。
他跟纪知县一起看
难道纪炀不是专权独断对他这个抢权的人竟然如此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