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从蜀中躲疫逃难来的农家子,在逃难的途中和一个老术士学了些不着调的本事,来上郡做这个行当也就是为了图口饭吃。
什么时候和京中来的贵人扯上了关系
古惯暗暗蹙了蹙眉,转头看向阮陶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阴狠。
没想到这个小算命的这般难缠,早知如此就该让他死在牢里千万别让他坏了大事才好
想着他朝着贺老太太的方向看了一眼,贺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像是瞬间老了数十岁、原本灰白的头发似乎白得更彻底了些。
而在她身边,静尘和尚静静的搀着她,他敛着眉似慈悲的佛陀。
古惯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心绪平静了下来,他再次看向阮陶。
他不信,就凭一个这么靠着坑蒙拐骗过活的不入流的小术士,还能怎么翻出什么浪来
阮陶刚送了一口气,还没缓过神来,他就听抱着古小姐的“朱小亮”道“她似乎比方才沉了些”
“是你抱久了,累了吧”“杜小美”上前说道,“换我来吧。”
“朱小亮”避开了他,随后严肃的说道“不,她就是沉了,沉了八两三钱”
闻言,阮陶不由得侧目,我去这兄弟厉害啊
这时,他注意到“朱小亮”的苍白的耳后似乎沾上了一滴墨,小小的十分的不起眼,却让阮陶瞳孔一缩
“得罪了”
说着,他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参片用黄纸裹了,乘其不备塞进“朱小亮”嘴里。
裹了黄纸的参先不论味道好不好,首先它就干净不到哪里去。“朱小亮”第一反应是赶紧吐掉,阮陶连忙拦住他“别含着。”
“朱小亮”被阮陶吼得一愣,纵然眉头紧锁、表情嫌弃,好歹是没吐出来。
“这是怎么了”赵苏不解。
阮陶轻轻拨开“朱小亮”裹在古小姐身上的袍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此时的古小姐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黑青纹路,那是她脸部的血管经脉。
黑青色的经脉宛如叶片脉络似的蔓延在其苍白泛青的脸上,使其看起来像是一尊被摔碎后又黏在一起的瓷器。
“这”
几人被吓了一跳,尤其时抱着古小姐的“朱小亮”被吓得不轻,但他依旧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古小姐,怕自己一个疏忽不慎摔了对方。
“她现在还活着吗”“杜小美”质疑道。
阮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边伸手替古小姐把脉,一边问赵苏“几时了”
赵苏再次掏出了怀表,他没出声而是直接将表给阮陶看了看。
阮陶看了一眼时间,又回头看着古小姐的状况“不应该啊怎么不到半个时辰,这肚子里的东西长得这么快”
“阮陶”
因他磨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出来,武太守出声道,他依旧对阮陶十分的不满“这里现在是公堂,你既要打官司,便一一陈情。如此这般散漫,置公堂何在置秦律的威严何在”
阮陶没有回答武太守,或者说他此时根本没听清武太守究竟在说什么。
他死死的捏着古小姐的手腕,掐着她的经脉、满头是汗。
怎、怎么会这样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她肚子里的“东西”长得如此之快
明明刚刚他还能和这“东西”对话,刚刚这“东西”都还是有些神志的,怎么现在突然
明明是四个月的胎,为何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长到了四个半月之大
八两三钱
阮陶再次忍不住抬头看了“朱小亮”一眼,按道理来说确实该是这个重量,居然分毫不差这兄弟还真是神了
见阮陶在古小姐面前不知道鼓捣着什么半天没吭声,贺老太太心里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撑着静尘和尚的手颤颤巍巍的起身,颤声问道“可是我家姑娘是又出了什么事吗”
阮陶急得满头大汗,他死死的掐住古小姐的脉搏,尽量不让尸毒流窜,一边在怀里胡乱摸着。
最后是赵苏回头安抚老人家道“没事儿,您放心。”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阮陶一人身上。
只见,阮陶在怀里胡乱的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串蜜蜡珠子。
随后他让一旁的“杜小美”帮忙掰开古小姐的嘴,此时原本的口脂生香的樱桃小口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窟窿,里头不断的冒着浓臭味。
“杜小美”瞥过脸去不敢再看,这姑娘真的还活着吗
相比之下“朱小亮”和赵苏的反应则要淡定许多,他们紧锁着眉头盯着阮陶的举动。
阮陶将蜜蜡珠子塞了进去,一边用手在她喉头不断的往下顺。
片刻后,他在其喉下按了按。
咽下三寸刚好
随后他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拇指大的上面用朱砂画满符咒的铜铃,将其系在了蜜蜡珠子留在古小姐口外的这一头上。
他一边掐着古小姐的脉、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