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那么有缘分。
有缘分到,宋枝蒽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她是谁。
而同样,那位富商太太也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她,原本正和宋兰时说笑着的美丽面庞,也在看到她的一瞬全然凝滞。
此时此刻,宋枝蒽就坐在白色布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珠宝玉器的册子。
李望秋则和宋兰时亲昵地并排站在一起。
明明是四十几岁的女人,身材却依旧保持很好,衣着打扮也优雅大方不失贵气,那张打从娘胎里就美丽的脸更是没有留下岁月的任何痕迹。
一瞬间,就与宋枝蒽十岁出头记忆中的李望秋重合在一起。
只不过那时的李望秋,是和父亲离婚后,远去日本工作的母亲。
她会记挂着宋枝蒽,会赚钱给她买礼物,会逢年过节回过弥补她成长中缺失的陪伴。
而现在的李望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面熟的陌生人。
宋枝蒽好像一下就明白,为什么李望秋会一次又一次无视她,忽略她。
不是因为她不再重要。
而是李望秋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新的人生,以及新的孩子。
然而可笑的是,明天就是她的生日。
宋枝蒽眼眶控制不住地发酸发胀。
盯着李望秋的目光却没有半瞬移开。
像是在炙烤,也在责问。
李望秋也确实不是无动于衷的,她看宋枝蒽的目光从不可置信,到惶然,再到羞愧歉疚,甚至到最后,躲开了她的目光。
是宋兰时发现了不对劲,带着笑腔询问,“怎么枝蒽,跟季太太认识”
“不认识。”
在李望秋开口之前,宋枝蒽面无表情地开口,语气清冷,如同带着割袍断义的生分。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李望秋眼波闪动,看起来十分挣扎,最后却没多补充一句话。
刚巧小赵在这时候拎着一大盒糕点和咖啡回来,宋枝蒽便借着这个机会和宋兰时说了再见,拎着糕点离开。
走的时候,她从李望秋身边擦身而过,然而李望秋身上的香味和从前再不相同。
就好像从今天开始。
李望秋再也不是宋枝蒽的母亲。
从澜园回学校要转两次地铁,再走十一分钟。
一共一个小时的路程,宋枝蒽却仿佛走过了漫长的山海。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宋枝蒽进了趟卫生间,发现自己的生理期果然到了。
她平时很爱吃冰,导致每次经期都格外难受,这会儿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像是被抽走精气神,把糕点和咖啡随手分掉后便收拾好躺到床上。
蔡暄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工作忙累了,等到午休时间过去,才发现宋枝蒽脸色白得有点儿厉害。
她担心地问了问。
宋枝蒽猫在被子里摇头,“没事,就是来姨妈了,有点儿难受。”
听她这么说,蔡暄恍然了下,“我给你找点儿布洛芬吃。”
等把药给她吃完,蔡暄又叮嘱几句,只是因为她们下午都有考试,不能在宿舍陪着她。
宋枝蒽笑说没事,来个姨妈而已,又不是没来过。
蔡暄却神色担忧,“你以前来的时候也没这次这么吓人啊。”
宋枝蒽躺在枕头上没说话。
蔡暄叹了口气,“这样吧,我考完试就回来陪你,你想吃什么跟我说。”
宋枝蒽点点头,说好。
三人走光后,宿舍再度静得如一滩死水。
昨晚本来就没睡好,这会儿又难受疲惫,宋枝蒽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手机不停歇的震动声震醒的。
宋枝蒽以为是蔡暄找她,摸起手机闭着眼接听,不料那边传来的第一道嗓音,是祁岸的声音。
短短一天未见。
男生沉嗓染着明显的愠怒,一字一句带着强横的张力,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像是被人用一巴掌拍醒。
宋枝蒽睁了睁眼,开口时的嗓音哑得厉害,“祁岸”
似乎已经忍耐很久,祁岸呼吸微微屏住,再开腔时的语调也明显经过克制,“再不接电话,老子就他妈冲上去。”
他的嗓音是低沉冷冽的,更难得在她面前说了脏话。
可话里的担忧和疼溺,却显而易见到一瞬间就把宋枝蒽的心口捂热。
宋枝蒽感觉就像做了一场空寂荒凉的梦。
即便醒来,眼前也是漆黑空旷的宿舍,所有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有温度,似乎只有祁岸,就只有祁岸,是温暖的。
眼眶不知不觉潮湿起来。
宋枝蒽哽着嗓,咬字带着很低轻颤,“我刚刚在睡觉,现在才醒”
“你现在就下来。”
祁岸耐心告罄,声音即便经过压抑也还是凶巴巴的,“我再重复一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