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宁灼和单飞白合力拆成了废铁。
明明过去了那么多年
宁灼没打算理会他。
单飞白却固执得异常“有。”
他一眼不看,因为没有时间。
他知道自己在赌。
来不及了,赌运气,赌命吧。
他拆开来看,是一副镜片颜色偏粉的圆框眼镜。
单飞白不怀疑是别人或者店员留下的,因为店员不会这样不专业,手下也没那个粗暴对待宁哥东西的狗胆。
然而,在任务结束的三天后,“磐桥”基地里,单飞白收到了一份快递。
可当单飞白刚刚端起了枪,身后便乍然响起了脚掌碾压沙土的细响。
一滴冷汗从单飞白的面颊滑落的顷刻,子弹出膛,而他的身体也伴随着一声枪响,向前倾去,自高空直直坠落。
在镜片之外,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新世界。
对方计划告吹,狼狈撤退。
他轰烂了仿生人的大半条右腿,却还是没有从牛皮糖一样密不透风的纠缠里脱身。
他的心里宛如油煎,心却奇稳无比。
不过,他这一枪,也有可能直接打破他体内储存的炸药,连带宁灼一起化为一团熊熊烈火。
单飞白已经清晰地听到了逼近的脚步声,以及身后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提着一大袋饮品,正在街边的一家面包店前的红砖外墙下站靠着。
他朝他的方位虚指一枪,表示“老子看见你了”。
明明当初他也没有告诉他。
他的语调难得地慢了下来,微微垂下头来,居然有了几分脉脉温情“他是很美很好的。是我形容得不好。”
身后顽固地缠着他、要和他生同衾死同穴的仿生人,在爆炸的最后一秒到来前,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筋骨,软塌塌地把一颗稀烂的脑袋搭在了自己肩上,再没有动静了。
随物附有纸条一张“瞎了就早点治。”
之所以先前不选脑袋,不是因为单飞白没把握,是他担心,脑袋体积不小,万一里面装填的是炸药而非枢核,那就糟糕了。
这一声疑问,一半是冲着单飞白语焉不详的描述,另一半,是冲着一个步履匆匆走到他们身后的人。
宁兔子少瞧不起人了
热血轰轰然涌上了单飞白的头脸。
他的第三枪,是和身后人一同射出的。
他想,是宁灼试戴时留下的。
单飞白将目光对准了面前的游戏屏幕,轻声道“收到眼镜那天,我拿它看星星去了。”
宁灼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来。
他瞄准仿生人的后侧左胸开了枪。
可他的心刚刚失重了三层楼,就见那小子枪带一甩,准确无误地勾住了外墙面上一截突出的钢筋。
他抬起头,都看不清单飞白的脸。
单飞白的狙击镜有些反光,宁灼也看到了他,右手平举,钢铁食指下扣,弹射出了一根漆黑的枪管。
而且,单飞白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在这彩色世界的边缘,也即镜片的边缘,他看到了半个指纹。
宁灼他们连货品带声誉一起保住,且只有小小损伤,算是得了一场大胜。
有人来了。
它要完成它的使命。
“少女粉”。
单飞白没有再多看,收起了眼镜,离开了“磐桥”基地。
宁灼从喉咙里发出简短的疑声“嗯”
单飞白觉得自己活儿干得挺漂亮,开开心心跑到宁灼面前,刚要开口,就直接挨了一场破口大骂“姓单的,你瞎了还是聋了有人在你后面你是看不见还是听不到”
闵旻则在店里挑选面包。
宁灼继续操纵游戏里自己的坦克,听他胡说八道“你怎么不说满天都是”
那动静是宁灼发出来的。
他第一次正式的戴上矫正眼镜,第一次认真地去看一个人。
肯定是有什么阴谋,搞不好里面有炸弹
因为看到了单飞白坠楼的全过程。
只要打破了枢核,它就不会再运作,也不可能再爆破。
他对这小狼崽子的撒谎本领叹为观止,拆穿道“银槌市那天根本看不到星星。”
单飞白把两条腿都迈出了窗外,坐在水泥窗台边,双脚悬空,心如止水,对准仿生人的右胸,再次扣下扳机。
爆破型机器人设计出的初衷,就是和人、和物、和建筑同归于尽。
单飞白说不好那是什么样的世界,只是整个灰败、黯淡、他几乎已经看厌了的世界,在一个瞬间就耀眼夺目了起来。
可单飞白没有靠近。
他不知道宁灼现在在哪里。
“磐桥”的其他人看到这粉色的镜片,当即开骂。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从怀里摸出眼镜,小心地架上了鼻梁,打开提琴箱,端出用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