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大皇子,这时候也想通了,这件事情必须和大皇子说清楚。
叹息了一声的范闲,晃悠着手中的酒杯,他侧身坐着,右膝弯曲,手肘顶在膝盖上,将酒杯端到了自己的面前,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笑了笑,问道,“大皇子殿下,你可知道事情的始末”
“这”大皇子看着范闲,头略微低了低,“还真的不知道,但是”
大皇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范闲便打断了,“你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你就劝我原谅他你可知若是今日败的是我,我会如何”
目光凝视的瞬间,四目相对的刹那。
大皇子忽然感觉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异常的恐怖
“这”大皇子原本因为范闲打断了他的话而怒,可是当范闲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大皇子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会如何,他更不知道这一场较量之中范闲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你所有的思考在于,你是皇子,他是皇子,你们是天下的宠儿,是上天的选择,是真龙之后,是王权天下,你们是最为高贵的血脉,你们是天下供奉的神明,你们是文武百官之上的人,你们是庆国的未来,你们是这片天下的未来。”范闲喝了一口酒,语气忽然变得异常的冰冷,转头看向大皇子,问道,“我呢”
大皇子哑语,这是一个臣子和皇子说话的样子吗不是,可是范闲敢
“我只是一个户部尚书的儿子,一个臣子,一个为了庆国天下可以奉献生命的人,庆国是多少忠臣良将的亡骨堆砌出来的壮丽山河,而你们,则是坐在这些忠臣良将的亡骨之上,谈笑风生,赏月看花,无忧无虑的皇子们。”范闲说道,“这些皇子们,为了争夺权力,在我的身上开膛破肚,想要收取所有的利益来为己所用。”
“若是我不肯呢”范闲看着大皇子,“我不肯,我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我就应该被下葬,就应该暴死在牛栏街的街头我就应该惨死在大内侍卫统领的剑下我就应该死在北齐的路上我的妻子我的家眷就应该被烧在山中”
一幕一幕从范闲的面前闪过,他说的不是假如,他说的是事实。
“我不能反抗吗”范闲一饮而尽,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他跪在地上,双手撑着面前的桌子问道,“或许你觉得我可以,或许你觉得我不可以,那是你的想法。”
“而我的想法,是必须反抗,因为不反抗,就是任人宰割。”范闲看着大皇子,“我是臣子,我是臣,我是要奉献我的生命和一切忠于陛下,可并不是终于任何一个皇子,或是”
“太子。”
“我反抗,我不能输,若是输了,就是家破人亡,就是株连九族而你们输了,只是禁足几个月,几个月不可以出门喝酒,几个月不能玩女人,几个月不能出来敛财而已”
“而已”
范闲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着此时已经无比震惊的大皇子
大皇子万万没有想到,范闲竟然是如此恐怖的人,他根本没有对于皇权的畏惧,他根本在无视自己的存在,无视二皇子,甚至无视太子
可是他并没有怒,并没有愤慨,也没有阻止范闲,而是轻声的问道,“老二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是谁都不关心的事情。”范闲看着大皇子,微微的一笑,“你关心吗在你带着劝说的所有说辞来的时候,你关心过他做过什么吗没有,可是你却调查了我做过的所有事情。”
范闲贴近了大皇子的脸,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非常低,低到大皇子必须靠近他的嘴才能听清楚他的话,“他若想杀我,我定然不会就此罢手,而且,他已经要杀我了。”
轰然
大皇子的脑子一翁,他当时想起了长公主忽然离开京都城是不是也和面前的人有关系
他想起了今日前来二皇子期盼的眼神。
他想起了今日他和陈萍萍谈完,叔父第一次什么话都没有说,离开了正厅的原因。
范闲和是陈萍萍的选择,他是要继承监察院的人
不畏惧皇权的人如何掌管监察院可是他忽然想起了陈萍萍,他忠于的不是任何一个皇子,而是庆帝,庆国的皇帝陛下
或许这样的忠诚,才是真正能担负监察院重任的人
陈萍萍不会放任他们内斗,而就在这个时候大皇子恍然大悟。
老二可能犯下了滔天大罪而这把刀,这把撬开所有秘密的刀,可能就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他不能游说下去了,因为这个人的背后很可能是陈萍萍更可能,是自己的父皇
震惊的大皇子,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忽然觉得,所有一切的调查在这个面前的年轻人脸上都显得那么的苍白,他根本不可能了解面前这个似乎还要小自己几岁的人的想法,自己的城府被面前的少年拉开了巨大的差距,他看不透他,他捉摸不透他,甚至,开始出现了些许的惧怕。
他久经沙场,杀敌无数可是就在这鲜血堆砌的荣耀面前,这个年轻人轻易的穿透了他的防备,直击了他的心,他慌了,这个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皇子在范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