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尸体吧
经历过昨夜的事情之后,尸体已经不算什么恐怖的东西。更何况这具尸体还挺具有观赏价值。
薛砚舟弯腰,盯着棺材里的人看了片刻。
白骨面具,似乎有生命。他有些出神,总觉得这张面具在呼唤着他。
鬼使神差的,薛砚舟伸手,碰触到白骨面具。面具很凉,却意外地光滑,不像是人类的骨头,反而像是玉石的手感。
他轻轻一用力,面具便被拿了下来。
棺材里的男人露出完整的容貌,很完美的一张脸,从眉眼轮廓到鼻梁下巴。
死了吗
薛砚舟却只注意到,这个人真的没有呼吸。
死了的话,能不能把人埋回去,把面具带走薛砚舟不知为何,特别想要这张面具。
这种渴望感,似乎不是来源于心底,而是
他下意识抬手,想握住些什么,却握了个空。
胸口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个东西。不对啊,他没有带首饰的习惯,学校也不允许学生佩戴任何首饰上学。
那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应该挂着个什么东西。
“”
忽然,躺着在棺材里的那具尸体,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薛砚舟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白骨面具盖了回去。严丝合缝地盖上之后,那个白骨面具,居然慢慢消失。
仿佛是被棺材中那人吸收了一般,完全消失无踪。
在白骨面具消失的瞬间,棺材里的尸体,不,人也睁开了眼睛。
薛砚舟连退两步,手甚至在腰间虚虚握着,似乎能握住什么类似刀柄的东西。
那人坐起来,脸上满是迷茫。初始时,眼神没有焦距,过了片刻,才落在了薛砚舟身上。
“你是谁我,在哪”
薛砚舟没回答,而是问“你是谁”
那人眨了眨眼睛,更加茫然了“我,我是仇”
“球”薛砚舟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应该是个人吧,不像是球。”
“,我在哪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薛砚舟忽然想起“母亲”的那本日记。她也是慢慢忘记了自己是谁,从哪来。
所以,眼前这个陌生人,是从外界来的
“这里是巍嵬县,你是外界来的”
男人皱眉,想了片刻,点头“是,外界。”
根据巍嵬县治安管理条例,发现擅自闯入的外界人,要第一时间上报给有关部门。然而,薛砚舟并不打算遵守任何规则。
即使眼前这人有些诡异,还让他觉得危险,薛砚舟依然不准备上报。他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男人显然陷入了苦恼。他的眼神怔怔落在薛砚舟脸上,一片浆糊的大脑中忽然浮现出些片段。
看不清长相的白衣青年,冷声说了句“狗剩此名不雅,你之后可名为仇慎,不忘灭门之仇,行事但须慎重。”
“记不起来了吗”
眼前漂亮少年的声音,将回忆中的仇慎唤醒。
白衣青年的影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年。无论是身形还是装扮,少年同白衣青年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但仇慎不知为何,眼中两人的身影却慢慢重合。
“仇慎,你唤我仇慎。”
“仇慎”
仇慎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个声音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心底竟会生出无限激动。
仿佛,等了很多很多年。
薛砚舟皱眉,又后退一步。他觉得,这个叫仇慎的人,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安全。在薛砚舟每日接收的教育和宣传中,外界人都是极为危险的存在。
“你准备去哪”薛砚舟问。
仇慎摇头。
行吧。这个外界人似乎已经快要变成巍嵬县人了。
薛砚舟转身,看向台阶的方向。果然,远处的路灯又亮了起来。
尽管不知道为何,但薛砚舟此时只想尽快回到宿舍。
“我回宿舍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了。不要被发现。再见。”
留下这几句话后,薛砚舟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向上走了一段,他停下回头,却在朦胧的光线中,看到仇慎依旧坐在棺材里,似乎还在看着这个方向。
光线昏暗,薛砚舟看不清楚仇慎脸上的表情,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再没有回头。
回到宿舍的时候,薛砚舟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就见对方大步走了过来。距离近了,他才发现是谢亦明。
谢亦明“你去哪了”
薛砚舟愣了一下“我放学之后,就回宿舍了啊。怎么了”
谢亦明“现在,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