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自己不是烧糊涂了吧
萧松山为什么会来试探他的额头。
“躺着吧。”萧松山语气淡淡的,抬手按住白宿的肩膀往下压。
白宿看着他原本风光无限的面容变得几分沧桑,他瞬间明白了。
果然如果媳妇和公婆关系不好,不管媳妇怎么讨好努力都没用,还得靠丈夫从中调衡,公婆对待媳妇的态度,某种程度上取决于丈夫的态度。
白宿勉强撑起笑容“萧伯伯,晚餐吃得还愉快么”
萧松山似乎有些愧疚,不敢直视他的视线,忙别过头低低道了句“托你的福,吃得很饱。”
“那就好。”白宿苍白地笑笑,声音如羽毛般轻不可闻。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旁边,不舒服就喊我,我让恪儿回去睡了,你也不用担心他。”
白宿点点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耶,赢了。
深夜。
也不知睡了多久,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很舒服,身体一直捂在被子里出了些汗,再次醒来便感觉轻快了不少,肌肉的疼痛感也缓解了些。
白宿试了试自己的额头,好像不烧了。
他借着月光看过去,萧松山搬了张凳子坐在他床边,现在老人家也敌不过睡意,抱臂低头,鼻间时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白宿动了动禁锢已久的手脚,拉过还带着自己体温的被子,轻轻盖在萧松山身上。
接着他拿过厚羽绒服穿好,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月色涂亮林间小路,白宿的脚步声在这阒寂的夜晚中格外清晰。
不远处一把篝火,火势旺盛,燃烧着柴火噼里啪啦。
在这木柴碎裂声中,他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窸窸窣窣,时不时抽气一声,像是什么人在哭。
一道瘦弱的身影坐在树边,抱着双膝缩成小小一团,在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那蜷缩一团的身体还在不住抽动。
白宿慢慢走近,那身影感受到来人,猛地抬起头。
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挂满泪水,哭得可怜兮兮的,鼻涕都调皮地跑到了嘴边,下一秒就要顺着嘴唇登堂入口。
白宿被这表情逗乐了。
怎么说程思羽都算得上是他的情敌,看到情敌痛哭流涕本该是件很爽的事,但他除了觉得这张哭泣的脸很搞笑外,并没其他恶毒的想法。
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捂在程思羽鼻子上,低声道“用力。”
程思羽也非常听话的用力一擤,发出很大一声。
两人赶紧看向一旁的林书记。
还好,他睡得熟。
半晌,白宿在程思羽身边坐下,他抬头看着满天星河,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程思羽顶着朝天椒一样的红鼻头瓮声瓮气问道“什么”
“如果喝了酒再吃头孢消炎药会引起双硫仑样反应,严重甚至会引起休克死亡。”
程思羽手指动了动,随即更加用力缩紧身体,小声道“我是学医的”
白宿笑笑,抬手覆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乱糟糟的毛发“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这句话不说多爽,可以说是十分以及特别爽
程思羽那颗被萧恪警告过而变得破碎的小心脏因为这句话重新粘合好,并且多了份坚不可摧的力量。
“白宿哥哥,呜呜呜。”他又开始了,眼中噙满泪花。
说着,起身要去抱白宿。
白宿推开他“我现在还是病人,当心传染。”
“不管。”程思羽整个人埋进白宿怀里,双手使劲抱着他的腰,鼻子在他身上闻来闻去像小狗一般,“就要抱抱,不然我会被萧恪的笨蛋因子感染的,我需要白宿哥哥的聪明细胞给我治愈一下。”
真是个光怪陆离的景象,昔日的情敌在他怀里蹭个不停。
而原本的“萧恪哥哥”也变成了“萧恪笨蛋”。
白宿无奈,虽然并不能说多喜欢程思羽,但这孩子宁愿背负“自私不乖”的骂名也要从头孢消炎药手中拯救他的性命,给予一点点奖励也是可以的吧。
“白宿哥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啊,萧恪那样的么”程思羽问道。
白宿忽然好奇,在别人眼中萧恪是个什么类型呢。
“哪样”
“就是,说话单字往外蹦,表情酷似南极冰川,还动不动就”说着,程思羽做了个揪自己后衣领的动作,“揪别人衣领。”
白宿被他逗笑,原来萧恪在外人面前是这种形象,明明在自己这里话很多来着。
“嗯,挺喜欢的。”白宿诚实道。
程思羽狐疑地皱起眉头。
还真有人喜欢这种人啊
这算是什么类型霸总攻么
果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这时候,程思羽忽然直起身子从白宿怀中脱离出来,正襟危坐,表情一改从前,变得陌生的严肃且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