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仰躺在榻上望着帐顶。
好在他有赵郢这么一个儿
翌日一早,大雪覆盖天地,薛鹂整夜难以阖,天未亮便起了。
军中早早搭好了祭台,供上了三牲粢盛,巫祝陈觉在天明时已经开始祭神。除了祈福祥,求永贞,此次祭神,更是为了问吉凶,以求鬼神护佑赵统百战百捷。
陈觉是近年颇负盛名的巫祝,此次乱关东大旱据说他都曾提前预料,也传他医术高超救人无数。
他在祭台上以舞降神,口中念念有词,祭台四周的将士们则始终缄默,无人敢出声打搅。
将士们跟随赵统出生入死,每个人都想求一份心安,倘若祭祀过能请来鬼神护佑,也能让士气大振。
薛鹂能站在远处瞧上几,远处的赵统同样肃穆而立。
祭神礼持续了许久,将近正午时陈觉才停下,而又拿刀宰杀了捆好的公鸡红鲤。
薛鹂被冻到麻木,早已无心去看祭礼,正侧耳听赵郢她说话,却听到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踮脚想去看发生了事。赵郢索性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肩上。
薛鹂扶稳,此时再去眺望,正好到陈觉高举手臂,掌中握有一块碧色玉石。
玉石上沾染的鱼血还在往下滴落,他跪在祭台上,双手托起那块碧玉,高声呼喊“齐室已死,豫王当兴。吴女得,天下太平”
呼喊声响彻无比,口中所言更是振聋发瞶。
红鲤腹中藏有玉石,赫然便是神灵给予的指引。
赵统驻守豫州,素来有豫王称,此话已是料定他将取代齐国正统皇帝,立下不世功。
军中哗然一片,除却振奋人心的前一句,一句更让人心中疑惑,纷纷猜测吴女是意。
托着薛鹂的赵郢却一僵,忙将薛鹂放下,惊愕道“真是奇了,这陈觉竟有几能耐,能请来祥瑞他半句是意义,什么吴女“
赵郢显然将薛鹂祖籍都忘了,她没好气地扭过头,不耐道“没听清。”
而赵统已然上前,恭敬道“请先生明示。”
陈觉立于风雪中,僵立的躯像一根枯朽的干柴。他将手中的碧玉献上,嗓音嘶哑道“吴地有一女,既为祸水,亦是福瑞,吴女腹中,乃是中央大星,天大将也,可承大业,兴天下。”
赵统面色严肃,薄唇紧抿成出一个冷冽的弧度,他接过玉石端详,上方果真篆刻着四列小字。
“先生是指,我军大功定成”
“此乃神祝,大王乃是天命所归。”
赵统恭敬行下一礼,才转面向将士,而不等他开口,军中将士齐声高呼“齐室已死,豫王当兴。吴女得,天下太平”
新年第一日,祭神请来了祥瑞,将士们心振奋,齐齐高呼声振林木。
而众人又纷纷议论起吴女是谁,直到赵统大步走向薛鹂,而赵郢一拉过薛鹂挡在,警惕道“阿爹这是做什么”
陈觉此时也注意到了躲在赵郢的女,他一步步走下祭台,朝着他们走近。
薛鹂面露惶恐,问道“义父这是意”
赵统面色冷凝着,扫了她一,而回头问陈觉“先生,我营中正好有一位吴女,她曾令名士魏兰璋梁乐安反目,这寓言所指人”
薛鹂恼怒道“休要听那妖人蛊惑,什么祸水,明是他妖言惑众”
“住口”,赵统冷声呵斥。“此乃天降祥瑞,不得胡言。”
陈觉睨了她一,绕着她走了一圈,而才开口道“祸水还是福瑞,全凭大王的意思。”
赵郢沉默已久,终于忍不住出声质问道“我鹂娘早已心意相通,倘若她腹中能继大业兴天下,我为世又算什么”
此话一出,听又是一阵唏嘘。
陈觉笑道“寓言中并未点明是人,世又必怒。”
赵郢面色一怔,而恍然大悟,犹如从深渊又回到了云端,惊喜道“先生所言极是,我的嗣自然也算继承大业”
赵统沉思片刻,点头道“多谢先生指点。”
赵郢心中狂喜,扭头去看薛鹂,却被她甩开,斥声道“一介妖人故弄玄虚,休想以鬼神说定下我的终大事”
赵统皱起眉,拽住薛鹂的胳膊,说道“风雪太大,送薛娘先回去歇息。”
而众目睽睽下,两个侍卫上前不由说带走了薛鹂,一路将她送回了营帐。
等回到营帐,薛鹂上的冰雪渐渐消融,冻僵的躯也开始回暖。
从昨夜便忐忑不安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想到方才赵统面对赵郢发问时难看的神色,薛鹂几乎想放声大笑。
来到竟陵当日她便开始谋划,陈觉在赵统这样的宗亲中是名声大振的巫祝,从前却也是个仕途不顺的儒士,当年曾途经吴郡拜在沈氏下,因不被重而北上令择明主。
陈觉在吴郡时便通晓医术,时常以符箓治病,姚灵慧为了治好薛鹂面上红疮特去请过他,薛鹂被灌了好几碗符水,根本是毫无作,反害得她上吐下泻。
如今陈觉摇一变成了能通鬼神的大巫祝,而军中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