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鞅转移话头“想不想去尝尝埕陵的小吃”
他说“比祈水郡的好吃多了。我们埕陵可不是只有甜得人牙齿都要掉的红豆糕绿豆糕你从小吃糕点,牙口居然没坏,也算天赋异禀。”
又来了又来了。
怎么会有人说话这么讨人嫌
皎皎冷笑一声“捅人刀子也是天赋异禀。”
殷鞅被她气笑。
反正她在他面前就是不肯吃亏。
殷鞅懒得多说话,侍卫告诉他到达地点后,他拽着皎皎的手腕就把人拉下马车。
他指着街边的酒肆食铺“从哪一家开始试”
皎皎被他的自我气到,甩开他的手,本想说什么都不想吃,但怕殷鞅铁了心要带她去一家一家吃,她干脆眉头微蹙,随手指了指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她说“我吃这个。”
简直太敷衍。
殷鞅问“祈水郡没糖葫芦”
皎皎阴阳怪气“我就喜欢你们埕陵的糖葫芦行不行”
明知道她这话是讽刺,但殷鞅听得还是舒心。
他眉眼舒展,喃喃一句“还真爱吃甜的”,让侍卫去买下一整扎糖葫芦。
在等待的间隙,皎皎目光在路边逡巡。她本是打算看看能不能好运气看到什么使臣,但可惜没这个好运气,看到的都是穿着黑衣的殷人。
正在丧气间,她身前忽然来了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五六岁的殷人女童。
女童手里抓着什么物件,仰起头冲皎皎露出笑,睁着一双黑亮水润的眼睛,懵懵懂懂问“姐姐,你买不买东西小、小慕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皎皎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被塞进什么。
是一块木雕。
木雕冰凉,摸起来并不刺手。
雕的是一只长耳兔。兔子耳朵垂下,面部表情被刻得栩栩如生。木材多倒刺,这块木雕却摸上去光滑温润,一眼可见雕刻者的耐心与温柔。
皎皎拿着这块木雕,楞在原地。
身子瞬间僵住。
是殷鞅的声音让皎皎惊醒。
殷鞅在问女童“是你家里人让你来卖东西的吗”
女童歪了歪头,迷迷糊糊道“是”
女童的话没有说完整,便被皎皎打断。
“她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外面不安全,派人把她送回家吧。”皎皎不动声色地把木雕笼于袖中,无人知道她袖中握着木雕的力气有多大。
她对殷鞅说“我头有些疼,想回去早些休息。”
殷鞅盯着她许久,才道“那先回王宫吧。”
他让侍卫别忘了带上那一扎糖葫芦。
皎皎上了马车。
在上马车前,她回过头,朝着身后的人群看了一眼。
终究是什么都没看到。
她收敛好眼中的失望,进入马车车厢。
马车缓缓地离开,拐弯后消失在街角。
街上一家不出名的茶馆二楼,有人终于收回视线,伸手不紧不慢地合上窗。茶馆长工端茶进入包厢内的时候,正巧见这位奇怪的客人戴上帷帽。
近来城中戴帷帽的人有许多,这一个倒也不叫长工感到新鲜。
他的目光顿在这位客人的手上。
长工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他夸不出很有文采的词句,只能在心底憋出一句感慨这双手比许多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的手都要好看。
比玉白净,又不乏力量,修长莹润,不染尘埃。
长工不着调地猜测这双手,该是一位文人的手。
也许这位客人是书生。
面前的客人许多日都来茶楼里,选这么一个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整日。
长工见他始终戴着帷帽,气质不群,起初还以为他是什么来自异乡的不安分的人士,可后来见这位客人每日沉默寡言,并没有出格举动,这才放下心来。
更何况他还出手阔绰,长工当然更加欢迎他来。
这一日,长工如同往常一样进入屋内,询问道“贵客今日还要红豆糕么”
戴着帷帽的客人嗯了一声。
长工早就备好的糕点和新茶放在桌上。他本是不多言的性格,但此刻难得起了兴致,询问面前的客人“贵客是从哪里来”
神秘的客人没有回答。
长工只以为他不愿回答,却不知道他是在犹疑到底该说哪一个地方他来处太多。
长工没在意,随口继续问“客人在埕陵待几日”
这次回答了。
客人声音清淡“五日。”
长工惊奇“五日后正是国君大婚的日子,您那一日走”
他劝“如此盛大的日子,您该多留一日和我们一起观赏才是。”
帷帽阻挡了客人的面目,长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原本清冷的声音染上些许莫名其妙的情绪来。
他低声“等不了。”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