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银被江酌拒绝后整个人就蔫蔫的,晚自习做作业都走神了好几次。
回到宿舍见到江酌,还眼巴巴地看了他几眼。
江酌:“……”
不是人鱼吗,总用小狗一样的眼神看他是干什么?
洛银觉得自己的眼神已经很充分地表达了他的请求,然而江酌依然无动于衷,这让他有点挫败,灰溜溜地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洛银突然感觉双腿发疼,胀胀的,而且还很想变出尾巴。
但晚上耽误了一些时间,已经快熄灯了,只好忍着疼洗完出来。
出来以后腿似乎好了些,洛银以为只是暂时的疼一下。
他照例早早爬上床,但睡到半夜,他就被脚疼疼醒了。
像是骨头拼命生长然而被躯体死死束缚,又像是每一寸骨头都在抗议,洛银满头冷汗地睁开眼,双腿都在微微颤抖。
好疼,好疼啊。
他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是他分化期里的快速生长期,他的双腿或者说他的尾巴在快速成熟,就像人类的生长痛一样,只不过他比人类的那种生长痛还要疼许多倍。
这种深入骨髓的疼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洛银蜷起身体,紧紧抱着自己的腿。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黑暗中,眼尾已经潮湿,还试着掐自己转移注意力,然而没有用。
双脚其实已经没有了感觉,疼得厉害的时候,洛银甚至忍不住想叫出来。
“唔……”
他的脸埋进枕头里,将喉咙里的声音捂进去。可还是在翻身中泄了一些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疼得快没有了知觉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洛银双眼含着泪意迷蒙着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到身前有个人半蹲在他床边。
“洛银,你怎么了?说话。”是江酌的声音。
“吵醒你了吗……”洛银声音沙哑。
江酌紧紧看着他,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做噩梦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这样子不像是做噩梦,适应了一下黑暗之后,江酌发现洛银眼尾有微微的反光,他顺手过去轻轻一划,指尖沾到了些许湿意。
哭了?
江酌皱起眉来,仔细看了看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你是不是哪里疼?”
这话一出,洛银就像找到了个宣泄口,忍不住把手抵在眼睛前,带着鼻音说:“……嗯,我脚疼,睡不着,我,我可能还要疼一段时间,我会忍住的,你……”
他额发都湿了,贴在脸侧,整个人缩着,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却还在担心自己吵到江酌。
他话未说话就被江酌打断:“忍什么,疼成这样为什么不叫我,起来,我带你去医务室。”
江酌有点生气,抓住洛银肩膀想把人扶起来的动作却并不粗暴:“你以为你是忍者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脚哪里疼?”
“不去医务室,没有用的,我,我这是生长痛。”洛银摇着头往后退,但他已经没什么力气。
江酌没有强迫他,闻言停住:“生长痛?”
他的手就在洛银旁边,洛银趟回去的时候正好侧脸枕在他手掌上,两个人都顿了顿。
江酌只觉得洛银脸颊软软的,同时也湿湿的,不用想都知道是冷汗,正要把手抽出来,却感觉自己手腕被抓住。
洛银将他的手腕送到鼻端,闻了闻。
深海海水的味道涌入身体,在难忍的疼痛中如一泉甘露,浸润了麻木的神经,洛银如焦渴的人,脑子里根本没想太多,只本能地抓住了这个有他最喜欢的味道的手臂,将人拉了下来。
江酌不知道他怎么了,觉得他状态不太对,就顺着他的力气半躺下去,怕自己压到他,还撑了下床:“洛银?”
哪知下一刻,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洛银埋进他肩窝,紧紧攥着他的手,贪婪地呼吸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想松开。
过了许久,江酌才缓缓放松下身体。
他觉得洛银已经疼得有点懵了,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好点了吗?真的不用去医务室看看?”
回答他的是洛银模糊的呜咽。
过了好一会儿,洛银才小声说:“不用了,这种是生长过程必须要经历的,去了也没有用。”
江酌:“就算是生长痛也不会疼成这样吧。”
“可能是因为我体质特殊吧。”
薄被勾勒出洛银曲起的双腿,线条流畅往下,模糊了双腿形状。
江酌心想,可不是么。
因为脚疼,洛银想的全是不要让江酌离开,他太难受了,江酌就像他的镇痛剂,连脚都瞬间没那么疼了,若江酌一走,他就怕自己立刻变回刚刚的样子。
“你,你可以别走吗?”他可怜兮兮地问他,手上的气力一点不减。
江酌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攥住的衣服,叹了口气:“我走得了么?你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