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村长还在生任文廷的气,挥挥手让谭湘、程亦先回房休息。
这一晚谭湘分外警醒,她在村中光散红绳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果然半夜三点多钟,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立刻坐起身,另一张床上的程亦也被惊醒。
她下地悄悄拉开窗帘一角,只见窗外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树枝,这些树枝就像藤蔓一样,将他们所住的房子围了一圈又一圈。
他们所住的一楼客房,所有的大门并不通向楼内走廊,而是直接开向院子,方便游客进出。
程亦看到这般景象目光陡然一缩,迅速地去推客房大门,却发现根本推不动。他往后退了一步,抬腿向大门踹去,大门只是晃了晃,还是没有打开。
按理说这个门不过是木头所制,锁头不过是最简单的门锁,门又是朝外侧开门的设计,程亦这一脚用了八分力,却依然没把它踹开,可见外面已经被堆积环绕的树枝封死。
谭湘刷地一下将窗帘全部拉开,外边一片漆黑,随着树枝的不断缠绕,光线再也不能透进来。
“它这是要将我们困在这里?”程亦疑惑地开口。
这实在不算是高明的方法,就算他们不吃不喝也能坚持好几天,明天天一亮吴村长就会发现异常,就算吴村长夫妇同样被困,其他村民也不会袖手旁观,总归会惊动旁人。人力挪不动这些树枝,叫两辆工程车过来也就解决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它困不住。”谭湘断然否定他的说法。
她回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桃木棒,示意程亦帮忙打开窗户,随即用指尖心火点燃一张干花符箓,朝那些树枝扔去,同时连结三个手印,口中低颂“八方四灵,驱魔降妖,破——”,将汇聚的灵力推送出去。
窗外的树枝果然纷纷断裂,掉落在地上,谭湘还没来得及送一口气,突然听到程亦一声大喝“小心!”,有两根长长的树枝从窗外快速伸了进来,分别扑向二人。
程亦反应极快,翻身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朝树枝连劈几下,将其砍为几结;谭湘顺势扭腰,用桃木棒缠住树枝,用力回拉,另一手结成剑指,注入灵力将树枝节节弄断。
化解了这波攻击,谭湘跃身从窗户跳了出去,透过昏暗的村中路灯,发现周边的几棵树全部光秃秃的,只剩下粗细不一的树干。
“看来它是耐不住了。”追赶到她身边的程亦望着眼前的景象,低沉地开口。
“它还没有离开这个村子,今晚既然能主动袭击我们,应该是察觉到我们的威胁。”谭湘微眯着双眼,仔细回想前两天触摸吴晓玉行李箱,感应到的那一幕:一只手将血珀吊坠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那是一支女人的手。”谭湘终于抓到了关键,“是吴晓玉将玉虫放进了别人衣服的外兜里。”
“你是说是吴晓玉主动放弃了玉虫,将它转给了别人?”程亦瞬间明白她的想法。
“我记得很清楚,那件衣服是藏蓝色的羽绒服,搭在一个木椅子上。”谭湘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任文廷前几天穿的也是藏蓝色的羽绒服。”程亦双手抱臂,右脚轻轻点了两下地,“自从我们再回到吴家村,他就换成了现在的黑色外套。你说这是巧合,还是吴晓玉蓄意做的?”
“你怀疑那个玉虫还是在任文廷那里?”谭湘秀眉一颦,歪着头思索,有一点她实在想不通,“玉虫若是在他身上,为什么白天我一点都没有感应到呢?”
“你白天没有感应到玉虫的存在两种可能。”他扬扬眉毛,给出他的推测,“一是玉虫还在他的蓝色外套里,他并没有发现吊坠的存在;二是他的蓝色外套丢在了镇子上,被村里其他人捡了回来,他压根就没有再接触过那件衣服。”
“这两种情况倒是都有可能,但是第二种发生的概率也太低了。”谭湘不要叹气,踢了踢脚下散落的树叶,“要是能看清它当时怎么回到村里就好了。”
程亦见她孩子气的举动只觉好笑,他弯弯嘴角,“其实今晚玉虫向我们发起这么声势浩大的攻击,我倒觉得他应该是找到了新的宿主,利用宿主内心对我们的怨恨,才搞出今晚的事情来。”
谭湘听到“声势浩大”四个字不禁扑哧一笑,竟觉得他形容得非常贴切,撸光了这么多树的树枝,别说吴村长家里,估计邻近几家的树恐怕也遭了秧。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程亦看着遍地的树枝和叶子,想想明早吴村长夫妇吃惊的样子,蓦然感到头有些大,这得收拾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院子恢复干净?
“对,对。”谭湘垂目忍住笑意,可一想到他说的新宿主就笑不出来了,“这村里什么人对咱们有这么大的怨气啊?”
进村之后他们可是一直住在吴村长家,只有进村当天走访了受害的几家人。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吴晓玉、任文廷,还真没有过多接触什么其他人,到底会有何人对他们二人产生如此大的意见。
“有没有可能是吴晓林?气恼咱们间接导致晓玉的死亡,害他不能再从他姐姐那里拿钱。”这等于断了吴晓林的财路,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