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颜家的花园里有条直通上山的小路。

陆程跟在颜老头屁股后面左拐右拐，莫名其妙地就拐上了山。

今天天气很热，山里面却一片清凉。

颜老头走在前面，一边用拐棍拨拉石头，一边问陆程道：“小陆啊，今年多大了？”

陆程怕老头摔倒，本来想走在前面探路，后来发现这老头腿脚比自己还利索，就断了领路的心思，在后面答道：“七月毕业，再过两天就十八了。”

颜老头“嗯”了一声，感叹道：“十八，年轻啊。”顿了顿，又继续问：“以后是想成家，还是继续念书?”

陆程道：“念书。这次来帝京，就是想为来年春天的升学考试做准备。”

颜老头：“不错。有目标了吗?”

陆程：“有了，想考国科大，国防科技大学。”

“哎哟。”颜老头磕了磕鞋底，“半个军校哇。”

陆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感觉……这个学校能学点以后用得着的东西。”

半山腰上建了个小亭子，颜老头率先走进亭子，放下拐棍，忽然话锋一转，道：“国科大，李将军的大小子好像也在那念书吧。叫什么名字来着？”

陆程：“……”

陆程：“好像叫李扬开。”

颜老头：“对，就叫这个。哎，人老了，记性不好喽。”他笑眯眯地看着陆程，一脸慈祥地对陆程道：“这小子不错，我见过两次，长得俊脑子也聪明，小陆你觉得呢？”

陆程：“嗯，有过一面之缘，是个非常优秀的alpha。”

颜老头：“优秀啊，年纪轻轻，没毕业呢就有军衔了。李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陆程微笑看花，闭着嘴就是不接话。

颜老头感慨了一番，见没有回应，便换了个话题，对陆程道：“你和飞飞的事，大朗和我说了。”

陆程打起精神，心想可算是进入正题了，来吧，我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颜老头继续道：“我嘛，是很赞同的。”

陆程：“……啊？”

颜老头：“飞飞这孩子吧，虽然有时候特别轴，但还算是个好孩子。当然了，主要是小陆你是个好孩子，飞飞没长歪，有你很大的功劳。”

陆程：“……啊。”

颜老头：“所以我希望啊，就算你俩以后没成，也能做个好朋友。你说行不行啊？”

陆程：……情况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陆程：“对不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颜老头：“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看着他点。飞飞这孩子，虽然姓李，骨子里却是颜家的血，遇事分不清好坏善恶，疯起来没边。你看着他，别让他走歪路，好不好哇？”

陆程有些茫然地坐着，一时搞不懂颜老头话里的意思。同意他和李谦飞交往？好像也不是，前一句刚提了李扬开，后一句就来了分手也要做朋友，怎么看都不像双手赞成的意思。不同意？可明面上也没说反对的话，反而暖心的话说了不老少。

陆程很懵逼，脑子嗖嗖嗖地转个不停，觉得跟颜明朗讲话都没这么累。

颜老头等了一会儿，见陆程皱巴着脸不吭声，叹了口气，道：“不成吗。也是，分手了哪还做得成朋友，那就

是仇人。我真是老了，连四锦的教训都忘了。哎，不服老不行啊。”

陆程：“……”

难道自己想多了？老爷子只是想让我对李光头不离不弃？真的假的，要只是这样，那一百个愿意没问题啊。

颜老头感叹完，就坐在长凳上和陆程眼对眼。山里面凉快，却有些返潮，正值夏天，蚊虫很多，十几分钟的功夫，陆程就被咬了五个包。这要是任老头入定下去，那陆程估计就得血祭蚊子。

陆程抬手挠了挠脖子上被咬的包，决定速战速决，光头的姥爷成精了，心思比自己妈都难猜，还是别白费劲儿了吧，赶紧下山才是正事。

陆程放下手，想了想，说：“老先生，您放心，我和飞飞都是负责的人，既然开始了这段感情，就不会轻易放弃。我是清楚并权衡了利弊后才答应飞飞的。当然飞飞也，”陆程停顿了一下，“嗯，也是深思熟虑后才向我提出交往的。”

颜老头拄着拐，盯着陆程看了一会儿，把陆程看得出了一脑门的汗，然后咧嘴一笑，脸皱巴成一朵老菊花，道：“你这孩子，不错，真是不错。”

陆程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完全放下心，就听老头继续说道：“小陆哇，再陪老头爬一段山呐？”

有苦不能说的陆程：“……好呀。”

这一个弯遛的，一老一小直到午饭才回到别墅。颜明朗和焦澜都不在，大厅里只有李谦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颜老头怎么说年纪也是大了，走了一上午有些疲，让小桃备了午餐就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李谦飞目送自己姥爷上了楼，等颜老头的背影一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