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李谦飞没有陆程的主角光环护体，跳了次海，断了两根肋骨。

李谦飞很不能接受，躺在转运飞机上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非要下地走两步，证明自己没毛病。

陆程坐在他身边，一边剥橘子一边说：“为了把你弄回国，你大舅背后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动了多少关系。李少爷，咱现在就老老实实躺着，装病也装回去成吗？”

李谦飞斜着眼睛，满脸不赞同地看着陆程。

反正这秃子天天不高兴，好容易虎口脱险，陆程一点都不想哄他。

现在是帝京时间晚八点整，飞机刚刚飞出沙特吉达的领空。颜明朗是个有手腕的人，说到做到言出必行，李谦飞和陆程安全离开港口后，不到三个小时，就被送上了回国的专机。货船上负责垫后的两个alpha虽然伤势颇重，但好歹全身而退，登机时七个人，全头全尾，一个不少。

陆程剥完了橘子，掰了一瓣喂到李谦飞嘴边，李秃儿心里不高兴，闭着嘴巴不吃。

陆程拿橘子瓣捅了他两下，李谦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紧得跟个蚌似的，一点缝都没有。

陆程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一扬手，把橘子丢进嘴里，“不吃拉倒。”

“飞到帝京还要三个来小时。我要是你，就趁现在想想到了家该怎么办。你看看，这一趟下来，杀人、偷渡、非法买卖人口……样样都没落下。啧啧，李谦飞你太上道儿了，16就能干出这么多大事，前途无量呀。我要是你家长，肯定特欣慰，这偌大家业，后继有人了呢。”

陆程假惺惺地冲李谦飞笑了一下，一口吞掉了整个橘子。

李谦飞嘴里干巴巴的，没吭声，心里却在琢磨怎么能蒙混过关。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和陆程三观有点不合。陆程就像一棵小白杨，刚直不阿，正气凛然，一看就是未来的国家之栋梁，中流之砥柱。相对而言，李谦飞大概是棵垂杨柳，三观弯到了地上。拿射杀哈桑这件事来说吧，理智上讲，李谦飞当然清楚这不是一件未成年该做的事——这甚至不是一个正常成年人该做的事，但事实上他不仅做了，而且做完之后还完全没有心里负担。如果非要总结一下感想的话，李谦飞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显然，陆程并不这样想。

都说情侣彼此互补，这话是真是假暂且不提，反正李谦飞不讨厌正义感满满的陆程。相反，看到陆程浑身正气的模样李谦飞还有些受不了，怎么说呢，就是与有荣焉的同时，还有些按捺不住原始性冲动。

想把自己正经的男朋友压在身下，这样那样的尽情地嘿嘿嘿。

李谦飞盯着陆程泛着水光的嘴唇，喉咙里几乎起了火。他抿了抿嘴角，压着嗓子说：“我想吃橘子。”

陆程：“……”

刚才问你你不要，等吃完了就事儿逼的来毛病，不愧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烦人精，转移话题的能力真是百里挑一，无人能及。

陆程没好气儿地白了李谦飞一眼，道：“就一个，没了，忍着吧。”

李谦飞安静了几秒，说：“我想喝水。”

陆程坐在凳子上，隔了半天才起身给李谦飞倒水。李谦飞被陆程扶着，喝了几口水，然后一转头，无比自然地亲上了陆程带着橘子味的嘴。

陆程拿杯的手一抖，洒了几滴水。

李谦飞意犹未尽地吮了一下陆程的嘴唇，抬起脑袋，正色道：“我明白的你的意思，可我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大舅不会因为我杀了哈桑责备我，却可能会因为我坑了二舅而暴揍我一顿。”李谦飞顿了顿，瞧了一眼陆程脸色，继续道：“我知道这些事有违法律，但军火生意本身就属于灰色领域，让颜家人做守法良民不现实。”

对于这样的回答，陆程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两声，舔了舔嘴角问：“那你呢？你觉得没关系吗？”

李谦飞对陆程一向坦白诚实：“我不在乎。对我来说，开枪从来不是问题。”

陆程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水杯不说话。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李谦飞终究是欠缺耐性，忍不住先动了起来。他把脸埋进陆程的颈窝，蹭了蹭，讨好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陆程反问：“不喜欢你能改吗？”

李谦飞埋着头，瓮声瓮气地答道：“改不了，但可以装。”

陆程嗤笑一声，夸道：“真诚实。”他抬起手，摸了两下李谦飞的光头，然后侧过脸亲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飞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当初既然答应做你男朋友，那自然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所以你在我面前用不着装什么样子。我不认为杀人是件好事，但也没说过它是件错事。凡事总有两面性，并非简单的正确或者错误。教科书里宣传的普世价值观，是给大部分没有思考能力的人设立一个现成的道德底线，是权力阶层加固思想统治的一种手段。我有自己的道德标准，不走大众路线。而飞飞你，”陆程笑着瞥了李谦飞一眼，道：“是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