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李谦飞没走成，坐着颜老头的车又回到了市里。祖孙俩都挺生对方的气，一路上半句话都没说。等到了颜家大宅，李谦飞二话没说就下了车，还故意把车门摔得啪啪响，把老头气得血压都飙上来了。

李谦飞蹭蹭蹭回了房间，把自己往床上一摔就开始发呆。呆了一会儿他又爬起来，看了眼时间发现还不到九点。他有点想给陆程打电话，但是又觉得两个大男人电话打这么勤，怪膈应人的。李谦飞纠结半天，最终决定给陆程发个消息，告诉他自己错过了飞机，明天再过去。陆程回的也快，一个“好”字特别干脆利落。李谦飞隔着屏幕咀嚼了好半天，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通讯器。

时间还早，李谦飞也不打算荒废这一天。早上晨练错过了，他就去后院泳池里扑腾了两个多小时，到了饭点才从水里爬出来。

下午李谦飞走了趟王府大街，那片一顺水的品牌店。李谦飞把王府大街的珠宝店转了个遍，摆在橱窗里亮闪闪的戒指项链，楞是没一个能看上眼的。李谦飞捏着个指环直皱眉，心想这也太难看了，设计师脑子里都是水么。柜台小姐看着这个挑三拣四的光头，面上带笑心里却恨不得踹他几脚。挑半天还不买，摸的到处都是手印子，完事还一脸“这些水货根本配不上我的手指”的表情，真是太招人烦了。

李谦飞逛了一下午，没买到送给陆程的礼物，不开心。接到宋乾电话的时候没什么好气，一听是要他去参加什么生日趴，李谦飞顺手就把电话掐了。进了家门，远远地瞧见颜明朗和昨晚的客人在院子里打气枪。李谦飞看了两眼，就被颜明朗叫了过去。

颜明朗在院子里撑了把遮阳伞，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他穿着个小马甲，板板正正的特别熨贴。李谦飞过去的时候，他正和焦澜比划手里的枪管。

“飞飞，过来。”颜明朗和颜悦色地招呼道，转头对焦澜介绍道：“昨天晚上见过了，我外甥，李谦飞。”

焦澜是个眯眯眼，天生笑模样，明明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却生了一副菩萨像。他朝李谦飞点了点头，道：“小少爷真精神，看着就年轻有活力呀。”

李谦飞面不改色，答道：“谢谢。大叔你看着也不老。”

焦澜被逗乐了，对颜明朗道：“你这外甥有点意思啊。”

颜明朗笑着皱眉，摇头道：“你是没见过他小时候的混蛋模样。”他转头把手里的气枪递给李谦飞，“来，飞飞，给你焦叔露一手，让他瞧瞧咱家光头的本事。”

李谦飞从小跟着李慎行在军队混，又是生在军火世家，日久天长耳濡目染，对热武器也有一定的了解。他接过枪扫了一眼，两人玩的是5.6mm的大口径，年纪不小还挺来劲。他掂量了两下，估计里面装的是球弹。李谦飞举起枪，瞄了一会儿又把手放下了。

颜明朗奇道：“怎么不打？”

李谦飞木着一张脸，“没有靶，打什么。”

你们两个中年人刚才到底在比划啥。

焦澜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没说话。颜明朗不甚在意地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桃树，道：“什么都行，就打那棵树上的桃子吧。”

李谦飞：“那是姥爷种的，今年第一次结果。”

颜明朗：“没事，你打吧，出事了大舅给你兜着。”

李谦飞心说什么叫你给我兜着，明明是你叫我干的，当我傻啊。他摆弄了两下手中的气枪，兴致缺缺地说道：“没意思，不打了。你们玩吧。”说完放下枪就要往屋里走。

焦澜抬手拦了他一下，转头对颜明朗笑道：“这就是你不对了，让孩子露一手，也不说奖励，可不没意思怎的。”接着又对李谦飞道：“飞飞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打中一个桃子，哪怕是要月亮焦叔都能给你摘下来。”

李谦飞脚步一顿，还真就停下身认真打量起焦澜来，楞是把焦澜看出了一脑门子汗。李谦飞瞧了一会儿，指了指焦澜的腰带，说：“大叔，你腰上别的是什么？”

焦澜挺惊讶，他以为李谦飞会要些现在孩子喜欢的东西，比方说游戏机器人什么的，没想到李谦飞会从他身上挑东西。焦澜低头看了看，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刀，道：“飞飞眼力不错，这刀是从一个中东油商的尸体上扒下来的。他没钱付我账单，便拿自己的命和这把刀抵债。”焦澜把玩了几下，将刀柄递给李谦飞，“虽然看着旧些，但是把好刀。”

李谦飞接过刀柄看了看。整把刀做工极简，只有镶嵌在刀柄上的一颗大红宝石彰显出了它的尊贵。刀面上刻着常见的水波纹，李谦飞抚过刀口，指尖传来隐约的刺痛，红色的血珠一颗又一颗地沾到了刀刃上。

李谦飞吮了一口指尖的血，道：“挺不错的。我就要这个了。”

焦澜拿起扔在桌子上的枪，笑道：“那可得凭本事。”

李谦飞没什么反应，说好听点叫波澜不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接过枪，有条不紊地上膛，瞄准，射击。这套动作李谦飞重复了三次，远处那棵大桃树上唯三的桃子被打了个稀烂。李谦飞放下枪，拾起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