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陆程放下电话，坐在凳子上发了一会儿呆。

毕业，事情又多又乱。陆程在脑子里把已经完成的事项打上勾，分类打包扔进脑中命名为“蛋”的文件夹里，又将有待解决的事情排好顺序，放进“没蛋”的文件夹里。等轮到大学这一关键词时，陆程眨了眨眼睛，将它放进了“光头”文件夹，并在上面打上了“进行中”的标签。

整理的半天思绪，陆程有些累。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走向浴室。阿尔法喀嚓喀嚓地跟着他移动，等陆程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到它头上，它便顶着脏衣服喀嚓喀嚓地送到洗衣机去洗。

陆程拧开花洒，几秒钟后便有热水冲了下来。温度正好，陆程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洗了把脸，将湿塌塌的卷毛撸到脑后。

十八岁的陆程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帅小伙儿。大眼睛高鼻梁，腰细不说腿还长。虽然因为平日里跑跑跳跳打打闹闹，比一般omega要黑上那么一丢丢，但脱了衣服那两条人鱼线，整齐的六块腹肌，挺翘的小屁股，用赵果果的话来讲，充满了力量和美感，看着就想摸，摸着还想舔，舔完就想来场生命大和谐。

赵果果，被陆程荼毒了十年，终于成为了一个变态娘炮。

陆程心不在焉地洗着满头卷毛，等摸到后颈时，他动作一顿，少见地叹了口气。

那块皮肤光滑柔软，没有半点变硬鼓起的迹象。

当初他被学校老师捉去体检，医生告诉他，omega发情的前几天，后颈的标记腺会变硬凸起，这时就要做好度过发情期的准备，毕竟没有alpha的帮助，发情期对于omega来说可不是值得享受的体验。

陆程用手指压了压后颈，依旧没什么感觉。

发了情就会生孩子。从这一点上来讲，陆程是打心眼里不想发情。但不发情就会被归为异类。陆程作为一个混入邪教十年的异教徒，最不想做的就是与众不同。随着年龄的增长，周围的omega都有了各自的心思。一个年级人虽不多，却暗地里结成了不少个小团体。每天这屁事那屁事，一个个的就知道给陆程找麻烦添堵，生怕他闲着。陆程身为年级长，面对一群因刚发情而荷尔蒙分泌过于旺盛的omega，每天心情委实算不上好。

……扯远了，现在要强调的不是年级长陆程，而是异教徒陆程。

这群长大了的omega，心思也复杂起来。教育不是万能的，一百颗苗子里总有那么几颗长歪的。陆程从小到大，各项都是领跑，牛逼的简直要端坐于霜天之上了。偏偏他还会做人，脾气温和长相俊俏，见人三分笑，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但俗话说人无完人，在交口称赞的声音中，难免就会有那么一丝不和谐音。

这些年，陆程多少被阴过几次。除了第一次有点懵，随后的陆程都很好地料理了那些不知深浅小omega。

兵不血刃，借刀杀人，等等等等。

陆程打小就被称为“行走的百科全书”，不过是算计一群娇生惯养的omega，有什么难的。就凭他每天经手那么多事却连电子备忘录都没有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两者之间的差距。

但是，人万万不能骄傲。因为傲慢，会使人露出把柄。陆程深知，他没身份没背景，除去年级长的身份就是一草根，如果做事不小心，很可能就会被人抓住软肋。

而这还只是在学校。

等到了更复杂的环境，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鬼。

陆沉摸着后颈，眼神明灭了几番，他可不想因为不能发情这点小事而被人戳脊梁骨。

不过纵然陆程本事逆天，发不发情这种事全看老天，他再愁也没招儿。陆程心里明白这个理儿，但总归是不高兴，因此洗完澡出来时便没什么好脸。

他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赵果果眼里，可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陆程虽然很早以前就当上了年级长，早早地搬进了单人宿舍，但赵果果作为陆程的共犯，同样拒绝生孩子的异教徒，两人的革命友情还是非常坚挺的。他时不时地会溜进陆程的房间，蹭吃蹭喝蹭作业，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

赵果果捧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见了鬼似的看着陆程，“怎么了？李谦飞出事了？”

陆程早就习惯赵果果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所以也没大惊小怪。他拿着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听了这话露出一丝笑意，道：“你们到底有多大仇，怎么就不能盼着他好？”

赵果果“哼哼”了两声，假惺惺地回道：“我怎么不盼着他好了？这不是你一脸奔丧的表情，我才这么说的嘛。”

陆程挑了挑眉，“奔丧？”

“根据我多年的观察，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是15°微笑，不弯眼睛不露牙；一般的时候是30°微笑，不弯眼睛不露牙；心情好的时候是30°微笑，弯眼睛不露牙；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我只见过一两次吧——弯眼睛露牙还有小酒窝。”赵果果放下杂志，极富经验地总结道，“你刚才出来一脸深沉，所以我才猜那个光头出事了。”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