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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都上上来了，封迟渊给子衿盛饭，盛了整整大半碗，程晏皱着眉头：“丫头吃不了那么多，吃多了会撑的。”

封迟渊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子衿说道：“没事的，我现在饭量大一点了。”

程晏闻言，说：“……哦。”有些凄凉的感觉。

子衿一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埋头吃饭，封迟渊心下舒坦了点，给子衿夹菜。

吃到一半，程晏才说道：“我听封先生说，你们下个月初要一起回京都？”

子衿点点头，说：“程晏，我……”

“怎么突然想回去了？”程晏没有避着封迟渊问这个问题，他虽然不喜欢封迟渊和子衿在一起，但很明显子衿跟他在一起很开心，那他不想做什么多余的事让子衿和封迟渊之间有不快，那样的话……子衿会很不开心。

子衿咬唇，说：“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直觉告诉她要是说是因为封迟渊的原因才打算回京都，程晏会不高兴的，而且会很不高兴。

封迟渊终于说了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因为我的原因。我家里人希望我回去，子衿是因为我才做出回京都的决定的。”

“嗯，猜也是，子衿不是爱变动的人，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突然要走……”程晏说着，笑了笑：“子衿啊。我跟你说，人性最是复杂，现在你看他好，可以后不一定，所以要记得凡是给自己留一退路，还是得多为自己考虑——你现在要跟他走，说实话我是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你向来倔强，我知道劝你也没用，你去吧，记得照顾好自己，京都还有嘉然和罗捷，要是受欺负了记得去找他们，别委屈了自己，要是过得不开心，就回来，总归我是在这里的，我还是你哥哥……”

子衿觉得封迟渊脸色不大好，想也是，程晏句句都指向封迟渊以后会对不起她，会不能让她过得开心，换了谁也不会高兴地。

可封迟渊没有打断程晏，任由他发泄似的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子衿。

子衿乖乖巧巧的听，也不反驳。只是在看见封迟渊脸色有了变化的时候伸手，在桌下握住了封迟渊的手。

一下子就被安慰到了，封迟渊脸色好了些。

没想到，这顿饭上，话说得最多的竟是程晏。

最后是程晏结的账，他说：“当是给你们饯行好了。”

从素南斋出来，程晏还是没忍住，摸了摸子衿的头，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呆得很，一看就很好欺负。去了京都，可别让人欺负了。”

子衿咬着唇，“嗯”了一声，带着颤音，大大的眼眶里泪水打着转，倔强的不落下。

“去吧，你们先走。”程晏说。

程晏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子衿被封迟渊牵着走了，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只剩下暗下来的天空下，路灯笼罩着的小小的一点。

他想起多年前的梧桐巷里，黑夜大雨滂沱，自己从展姨的背上背过小小的子衿，也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背着她回了自己家。

程晏觉得自己有些矛盾，他有些想子衿以后能再回到渝城，又希望子衿能在京都好好地，不要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