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死了，立新肯定还是要与凤伢子过生活的。他们有两个孩子，他们肯定迟早要走一起。我的寿命肯定不长，我活着也是要与小姑娘在一起生活的。来魁到了晚年还是要你来照顾好。”

开琼边挖土边说：“天珍姐，你这么健康，生命还长着呢。”

天珍说：“我就是没有癌症，我也不会长期在这里了。我准备跟小妹他们一起过，照顾他们的生活。所以我希望你留下来，来魁的生活也离不开你。”天珍不希望开琼再找男人，主要是不希望有爸爸的念念再多一个后爸，她希望开琼把毕生心血都用在念念身上。

晚上天珍夜不能眠，她要来魁陪她说说话。来魁不客气地说：“我不要你干活，今天你怎么又去下田的！”

天珍说：“我看开琼在我田里做界，我想跟她做个伴。明明可以做事，你不让我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是大忙时节，我看不下去，我还要下田的。我今天对开琼说，要是我不得病你是不会对我这么好的。看来，我这肝癌没白得。”

来魁说：“你这是做事的贱骨头！过几天跟开琼家栽秧！”

天珍：“你不说，到那天我肯定要跟她栽秧的。”

来魁说：“你这人真可怜，我和你过日子总要争争吵吵。”

天珍说：“我的名字就是天珍，就是要天天争争吵吵。”

来魁说：“要是不与你结婚，我们都要后悔一辈子；可真结婚了，我们怎么就不能恩恩爱爱过生活呢？”

天珍说：“我们不结婚是悲剧，我们结了婚是悲喜剧。我不与你结婚，我肯定要想你想疯，结婚了我又恨你快要疯。你不逼我走，我们肯定早脱离了。我今天对开琼讲，我与你只适合谈恋爱不适合结婚。我与你在一起一点也不爱你，我离开你又是那么地爱你。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来魁说：“这与你我的性格有关。我喜欢说俗气的笑话，你从来不说笑话；我生活上大方，你太小气；我爱吃大鱼，你爱吃小鱼；我除电视剧不喜欢看什么节目都爱看，你除看电视剧以外什么节目都不喜欢看……”

天珍补了一句：“我爱嘀咕，你怕嘀咕。你喜欢过夫妻，我不喜欢过夫妻。这都是两地靠书信恋爱的错，我们没近距离了解；如果我与你是在一个地方能相互了解，我们走错都不会搭在一起的。好在我这回来，你知道我有病了，你对我还是很好的，我们这好像又一次谈恋爱。我要是没有病，我们肯定又吵架了。”

来魁说：“从明天起，我不把你当病人了！”

天珍说：“从明天起，我们又可以吵架了。”

收割机割麦子田块用牛很难翻耕，上了水才好耕动。来魁家是撒直播要在别人家栽秧前让秧苗长出来，所以他先开始耕田了。来魁用单相三寸潜水泵抽水，他用牛先耕收割机没有行走的地方。牛累得吐白沫时，来魁把抽水筒对牛身上淋。他对牛说：“你虽然比我卖力一点，你可以享受淋浴。你如果能把犁，我就来拉轭头。”来魁是很喜欢与动物说笑话。他耕田从来不用鞭子，他是靠语言驱赶耕牛的。他不习惯打牛，因为他开始到农村上工时把自己就当成了一条牛。

开琼看来魁在田里耕地，她扛锹来继续做界，因为她有话要对来魁说。水牛热得口冒白沫时，来魁谢轭让牛下河困水休息。开琼走来对来魁说：“这几天我发现怀孕，你说怎么办？肯定是天珍姐那几天病了，你来我家怀上的。你赶快跟我去检查，如果是真的，我没脸在这里生活了，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我只好跟长湖去了。”

来魁露出半边脸笑，说：“你的这一套生育作坊还能怀孩子呀？”

开琼羞赧地样子，她着急地说：“那几天我不许你来，你偏偏要来，这下好，玩火烧起眉毛了。”

来魁轻松地说：“如果是孩子也要他在你的肚子多呆一段时候，这样能增加我俩的感情。想起以前，你对我太薄情了！”

开琼说：“天珍姐昨天劝我不跟长湖去，她要我留下来，这使我很感激。她应该知道我与你鬼事，她不会责怪我们。这倒使我责怪自己，羞愧难当。如果我与你结婚了，我都不会容纳她的。她做到了，她真是世上少有的好人。我以后与你都怕再做那种对不起她的事了。”

来魁说：“我早就对你说过，她不会在意我与你的什么事。因为她是不敢与你闹意见的，她怕念念知道你们之间不和；因为念念对她说过，你们之间有意见不和，念念就不活了。”

开琼说：“设身处地想我们都对不起天珍姐，我看到她深感愧疚。”

来魁说：“她想到我与你有鬼时，她就没有把我当丈夫而是当一个救命之恩的弟弟。”

开琼说：“我决定还是与长湖去生活。”

来魁说：“你敢跟长湖走，我就跟你把腿子打断！我要你坐轮椅，我天天照顾你。”

开琼看着来魁无语：前段时候来魁同意开琼跟长湖去，现在怎么又强烈反对了？她知道来魁放她手是爱，不放她手也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