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珍对来魁如当初的爱念使来魁常常想起天珍而愧疚。每到他们结婚的纪念日,来魁要煽情地想天珍。他们在一起生活时对结婚纪念日没有特别在意,他们最在意的日子是3月13日,那是他们相见的日子。每年这一天来魁都会想到头一次去山里见到天珍的情景,他把3月13当成了他们的纪念日。他经常用迷信的话说3 13是伤要伤的意思,不吉利的3,让他们两人都伤着了。他们从书信走到了婚姻,现在又从婚姻回到了书信。来魁在书信里对天珍以姐相称的语气与以前一样亲切,这是天珍感到如当初一样的亲切。他们现在虽然从夫妻又回到了姐弟,天珍觉得他们的姐弟关系胜过夫妻。他们夫妻里有争吵,那是要分开的日子;他们姐弟里是思念,那是想见面的日子。天珍觉得与来魁两地书信是最合适地来往,她安慰自己与来魁是有着夫妻关系的姐弟关系。
凤伢子会生孩子会做鞋子也很会过日子,她特别珍惜与来魁这段喧宾夺主的婚姻生活。他们没有吵过架,虽然凤伢子先嫁别人生了哑巴,来魁也有结发妻子和两个女娃,但她不提他瞎 他不说她麻,他们的日子过得冬天象干柴的火 夏天象甜透的瓜。他们偶尔发生牙齿与不愉快的擦摩,凤伢子也只当是被蚂蚁咬了一口,过会儿就没事了。来魁会整笑话,随便来一句够凤伢子笑得眯起眼睛露出牙。凤伢子有声音是嬉笑,无声音是微笑,无论凤伢子的脸皮是什么样的笑,来魁从小看惯了凤伢子的笑脸,他把凤伢子现在的笑脸看成是少女时代常开不败的花。
立新想把凤伢子接走,凤伢子不同意,她舍不得与来魁分开。来魁总担心不知哪一天凤伢子成了别人的妻子,凤伢子也担心不知哪一天来魁成了别人的丈夫,所以他们时刻爱着对方。
朱章明怕见开琼,牛三英也怕见开琼,他们到鱼场养鱼去了。鱼棚里每天有他们的身影出进,也有他们的夫妻磕磕绊绊的声音。听他们吵架,没有看到他们打架。朱章明心里还是有开琼,现在开琼还没有再婚,他更想开琼。他心里有开琼,他对牛三英的热情听不清,他对牛三英的温柔不懂得。他一直想与开琼复婚,但他又一直怕见开琼。只要开琼不嫁人就是他的莫大安慰。已经不是他的女人,他还在这么在乎,值吗?值!这就是开琼美丽的力量。
从不生病的凤伢子突然阑尾炎住进了卫生院。凤伢子的学名叫左开红,这名字用于做生意还可以,用于动手术就不行了。凤伢子怕这个名字开刀不吉利,来魁尊重她申请医生用药物治疗。那段时候秀儿在坐月子,与开琼同住的妈到了秀儿家。来魁认为对开琼怜香惜玉的机会到了,他要凤伢子的嫂子替他照顾一夜凤伢子。来魁说农庄有事回了家。夜里来魁看电视到十一点钟,他悄悄来到开琼的血防站窗口小声喊开琼。夜里很冷,他全身啰嗦不是寒冷引起的,可能是男女关系引起的。来魁不能象喊渡船大声地喊,他怕守甲鱼池的伯伯听到,也怕山青家的人听到。来魁有手指挠开琼房里的窗户毛玻璃,声音要比来魁的喊声响。可就是不见开琼起床,给他开后门。无奈,来魁只好回到农庄自己的房里。他睡不着,时刻想再度敲门。他知道开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是开琼不想给他开门,开琼不给他强攻的机会了。他一直想把开琼和凤伢子一担挑起过日子,可开琼就是不肯上他的肩!
来魁这一夜没睡好,开琼这一夜也没睡好。其实来魁喊第一声开琼就听到是来魁的声音,她与来魁的爱情要她下去开门,伦理与道德又拉着她不许开门。上次凤姐坐月子时,来魁偷偷跟她说了几次好话,她让来魁进屋,来魁强攻了她以后,她怕看到凤姐,梳头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害怕。最终道德战胜爱情,她把与来魁这扇门永远关闭了。如果来魁是与天珍生活,只要有机会,她还是答应来魁的,她毕竟爱来魁。她与来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只能用这句话宽慰来魁。
第二天赶早开琼做好早饭,要念念叫爸爸来吃饭。来魁还在生开琼的气,他不想到开琼家吃饭,去了凤伢子的医院。
天珍来信说小妹要读书,天珍在老家又跟小妹上了户口。天珍说她随时要回来,千万不要跟她把户口注销了。她与来魁是婚姻属于间断而已,不算离婚。这么说来魁与凤伢子的婚姻只能算临时婚姻了。来魁也知道这一点,他做农庄就是怕天珍回来有老屋落脚。做农庄以后他与凤伢子搬进了农庄,实际上农庄就是凤伢子的家。凤伢子的父母也到农庄住,伯伯给来魁看守甲鱼池。腊香姑娘要到凤伢子的身边,来魁把腊香送沙市聋哑学校去了。农庄没什么事,来魁与凤伢子要到学校看女儿。来魁对腊香和对丽丽是一样疼爱,凤伢子在来魁的身边享受着做女人的甜蜜与幸福。她不懂浪漫的爱情,她的爱在孩子成长的身上,她的情在农庄与来魁的锅碗瓢盆里。
凤伢子把一桶潲水提到渊里喂鱼,来魁看到忙赶去,他猛地夺过凤伢子手中的桶子,把凤伢子吓了一跳。来魁说:“这么重的水桶你提得起呀?我要你不做这么重的活!”凤伢子站住没有说话,她脸里好像儿时被来魁关怀的感动。来魁从小对凤伢子特别体贴,这是凤伢子从小就喜欢来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