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就像任何一对情侣那样。
原平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欲言又止。
纠结了片刻,男人还是抵不过内心的不忍,温柔地低声劝道“我今天还要照顾我妈,回来可能已经很晚了你不用管我的,自己先吃吧。”
仿佛是被原平突然软化的态度给欺骗,沈知意的胆子大了起来,小声反驳道“我要管你的”
别人也许都不清楚,只有他沈知意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别人宽容,却对自己残忍。没有他在,原平很少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原平很快又调整了表情,恢复到了之前拒沈知意于千里之外的状态。
他看着眼前朝夕相处的另一半,违心地、残酷地拒绝道“不用了。”
别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阿沈。我不值得你这样的。
沈知意看着原平,正如原平极其了解他一样,他对眼前的人的软肋,也一向抓得很准。
沈知意咬了咬嘴唇,失落道“也是很快,我也没资格管你了。”
这句话正击中原平的心,把他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打得粉碎。
他自诩不值得沈知意再耗费更多心力,自认配不上眼前的这个人,却不料这种拒绝,反倒激起了爱人对他自己的责怪和贬低,觉得是自己还不够好,才没有资格继续站在原平身边。
原平看着眼前蔫了吧唧的人,顾虑和不忍相互交织,最后还是后者占了上风。
“我想喝排骨汤,方便做吗”原平无奈地道,“记得你以前给我煮过,很好吃。”
沈知意不舍地牵了牵他的手,怕原平再次甩开,很快又放开了。
他点点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现在就回去做等你一回家,就可以直接喝了。”
第60章
沈知意走了之后,失去唯一生气的来源,整个房间很宽又恢复到一片安静之中。
于秀躺在病床上,脸色被白炽灯照得有些惨白。女人的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细管,甚至连胸口都少有起伏,只有监测仪器运转的滴滴声能够证明她还活着。
原平把刚才被他和沈知意纠缠时候弄歪斜的椅子重新摆正,在母亲身边坐了下来。
一贯为他撑起一片天的那个人,此刻脆弱得仿佛要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原平甚至都不敢去碰母亲的手,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着她躺的白色床单,把脸倚靠在上面。
今天一天变故太多,母亲和他坦白,又在他面前服农药自尽,刚刚原平又逼走了沈知意
此刻,原平只觉得无比疲惫,眼皮直打架,又因为担心着于秀的情况,不敢完全睡过去。
他突然无比渴望有一个人能出现在他的身边不是沈知意,不是于秀,不是陈嘉志,也不是原远
爱人之间平等的关系让原平无法心安理得地什么事情都依赖沈知意,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太习惯窝在沈知意的怀里撒娇示弱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原平一贯承担着保护者的角色偏多。
也许,只是一个虚构的,类似于“父亲”的角色吧
即使这样一个温暖的、宽厚的背影从来都不曾存在过,又或者只出现在很久很久之前即使是想象哪怕短短的几秒钟,也让原平觉得安心而放松。
人的身体机能到底是有限的,原平昨天在普华山就没有睡好,今天回来之后一下子经历这么多波折,能够撑到傍晚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实在抵挡不住困意来袭,忍不住靠着母亲身边那一点点小小的位置,就这样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原平是被周围一片急哄哄的叫嚷吵醒的。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护士面带责怪地看着他“家属这是怎么搞的病人都这个样子了,不知道按铃叫人吗要不是我正好查房到这一间,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原平还没搞清楚情况,下意识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不小心睡着了”
“心率失常,呼吸肌无力,初步判断无自主意识”护士对着呼叫铃那边飞快地说着,“对对对,就是7床,下午的时候看着还好,没想到恶化得这么快”
一连串原平听不懂的医学名词从护士的嘴里蹦出,他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母亲此时的情况算不上太好。
就在他精神还恍惚着的时候,从病房门口又进来几个护士,把病床的固定锁打开,一起把于秀推了出去。
“等等”原平一下慌了,拉住站在旁边的一个护士的手臂,“你们要带我妈妈去哪儿”
护士不耐烦地甩开原平的胳膊,皱着眉头道“当然是送去抢救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她一边走远,一边嘀嘀咕咕“真不知道现在这些家属都是怎么照顾病人的了”
原平恍惚着,几乎是只凭直觉往前走。他仿佛被护士的话刺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于秀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原平坐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儿,出来个带口罩的护士,给原平简单说了于秀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