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罐赶紧招手叫住了她。\"别忙活了……坐,坐会儿。\"
他挣扎着坐起身,双手用力搓了把脸,希望将那无尽的疲惫和痛苦都搓掉。
沉默在狭小的房间里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丫头,我这心里……堵得慌啊……\"
他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酒精的余威下,对着这个真心关怀他的晚辈,吐露了心声。
\"海勇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他的声音带着痛楚的颤抖,\"可他怎么就……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唯利是图,六亲不认,不但利用自己的母亲,还算计自己的师弟。我恨……恨自己教出了这么个玩意儿来。\"
汪文羽知道李酒罐需要倾诉才能缓解心里沉重的压力,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
李酒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继续道:
\"许多时候,我都想亲手废了那个玩意儿。可……可秋菊……秋菊就这么一个儿子。那是她的心头肉,我要是真对海勇做了什么,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她跟我过了半辈子,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还要受这种夹板气,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这心跟刀绞一样。\"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汪文羽,那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自责和痛苦:\"凡儿进去虽与海勇无关,可看到海勇得知凡儿被抓,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这心……\"
他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伤心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