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把你的眼睛画的大一点,单纯一点,稚气一点,通灵一点。最好是能够让观众从你的眼睛里面看到大福已故去的父亲的影子。”
杨严翻了个白眼,“听起来怎么这么瘆得慌?”
年画继续涂抹,“我只是客观地描述了一下你待会要演出的场景。”
过了大半个小时,年画才收了手,退了几步,打量了几眼闭着眼的杨严,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今天的你只有18岁。”
杨严睁开眼睛,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一眼。
化妆术真的是很神奇,不愧是可以与变性、整容、s相提并论的亚洲四大邪术之一。
aang!
他目光没有焦点地虚看了镜子一眼,感觉自己瞬间就回到了大福的那个状态。
懵懂的、纯稚的。
安静的时候却又总给人一种感觉:他不是无知,而是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
杨严化完妆又换上了大福的衣服,这才出了化妆间,去到片场。
薛晓璐迎过来,问他:“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
“行,那我们直接拍。今天这几场戏,我希望可以顺着来,中间最好是不要有情绪上的停顿,咱们就不休息了,连着拍……”
……
杨严走进镜头。
他一个人坐公交车。
一个人顺着长长的街道,看着指示的路牌,看着周围的标志性建筑,从家里到海洋馆,又从海洋馆回到家中。
他挂在脖子上的钥匙被人撞掉。
他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满目茫然,却忽然想起来有一个身影曾经弯着腰把一盆花放上鞋架……曾经拿着小铲子把一枚银色的钥匙埋入泥中。
他忽然开心起来。
他试图直接用手翻起泥土,想要找出那枚钥匙。
但是还没有挨着泥土,他的动作瞬间就僵硬起来了。
有那么一个人说过,不可以把自己的手弄脏,脏了就要洗,不洗不能吃饭;不可以玩泥巴,玩了泥巴之后就算是洗了手,也还是会很脏……
他忽然就愣住了,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直到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放学回家看到了他,跑了过来,仰头看着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问他:
“哥哥,你你是不是没有带钥匙?”
邻居家的小孩见他没有回应,开始自说自话。
“你肯定是没有带钥匙,叔叔都跟我说了,你很容易忘记这些的,叔叔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没有带钥匙,就让我帮你把钥匙从花盆里面找出来。”
说完,他看了一眼花盆,想了想,先开了自己家的门,然后拿了把小铲子出来,利利索索地把钥匙给挖了出来,递给大福。
“给你,这个是你们家的钥匙,不要再弄丢了,待会儿你用完这把钥匙记得再埋起来。”
他见大福愣愣地看着自己,就是不接钥匙,叹了口气,学着大人的样子给了大福一个“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啊?”的眼神。
然后自己拿着钥匙帮他开了门,又把钥匙买埋回了花盆里。
“好了,你进去吧!”
“噢!这把铲子也给你。”
这样他就不用自己洗铲子了!
说完他把铲子塞进大福的手里,让他握住,又把大福推进了家门,帮着关上了门之后,赶紧跑回了自己家,他是真的不想要洗铲子!
大福拿着铲子,跟着邻居家小孩的力道走了几步。
他听到了关门声之后,才好像被按下了开关一样,有所反应。
他进到厨房,摸了摸肚子,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五个鸡蛋,一盒牛奶,然后把鸡蛋放入仅有五个孔的煮蛋器,再把牛奶倒进碗里,再放进微波炉。
牛奶洒了出来,他又拿了就立在右手不远处的拖把,一个人拖地,机械性的数了20下之后,才把拖把放回原位……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去了。
一切似乎和以往的每一天都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一个人似乎也活得很好。
如果只是追求活着的话。
这天,大福按照往常的时间点,在游泳馆外数着秒,跟着手表上面的时间做着倒计时,在八点整准时进入了游泳馆。
原本今天是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一天。
但是这种刻板的平静却被一通电话给打破了。
随着马戏团在各地奔波的杂技女孩玲玲打来了电话。
两个人虽然有不同的人生,但是却都有着孤独的灵魂。
大福接起了这个电话……
因为这一通电话,他好像忽然之间和外界有了一定的联结,他每一天的日程又加了一项,他开始守在电话旁,开始期待着玲玲打给他的电话。
他开始接受了父亲的离去,开始一点一点的回想和父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想爸爸了。
他每次想起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