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3)

可知深浅 初禾 5111 字 1个月前

单於蜚站在阳台抽烟,试图赶走疲劳,但脑子里的某个位置痛得钻心,像有人用锤子在那儿反复敲砸,眼睛也极不舒服,周身酸软乏力——都是感冒前的征兆。

他将指间的烟摁灭,用力按揉眼窝,知道下午那场雨的影响终究还是被疲乏催搅出来了。

烧水冲板蓝根冲剂和抗病毒冲剂时,他盯着咕哝作响的水壶,短暂地出了会儿神。

那只是一场小雨,他淋过无数次的小雨。如果没有将保温挡风效果不错的工作服脱下来,仅穿一件t恤,他不至于受凉。

但后座那人手臂的颤抖清晰地落在他的腰腹上。

下一秒,他已经停下车,拉下工作服的拉链。

洛昙深并没有与他客气,想必是早已习惯这种程度的照拂,也没有在意他只穿一件t恤会不会冷。

娇生惯养的少爷,也许本就不该为这些小事上心。

他并不后悔借衣,若是没有半夜这一通忙碌,也不至于感冒。

水烧开了,他皱着眉将又浓又苦的药汤一饮而尽,期望药效能赶紧将蠢蠢欲动的感冒病毒压下去。

他不想因为生病而请假。

洛昙深不擅饮酒,夜里醉得一塌糊涂,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套房里的厚重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日光都没有泄进来。

他坐起身,拉开被子看了看,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喝酒时穿的那一身被挂在不远处的衣架上,房间里没有异味,周身也没有欢爱过的感觉。看来许沐初将他的嘱咐听进去了,只是找人帮他换衣,并没有往他床上乱塞人。

他下了床,活动了一会儿身体,叫来养胃解酒的清淡餐食,拉开窗帘,被秋天难得的艳阳照得眯起眼。

昨天还阴云密布,今天居然就晴空万里了。

他扯了扯唇角,正准备去浴室泡个澡,就看到与餐食一同送来的姜枣茶。

这玩意儿勾起了他不太愉快的记忆。

单於蜚现在在干嘛?

在车间像个机器人一般劳作,还是在吃那些油腻的饭菜?

或者正在喂流浪狗?

他揉着太阳穴,忍不住想单於蜚,又觉得单於蜚这人实在有些不识好歹。

他的耐心没有那么多,给予单於蜚的已经超过了过去所有“猎物”。

“阿嚏——”

单於蜚戴着口罩,车间里机器轰鸣,将他时不时的喷嚏声压到最小,但苟明还是看出他感冒了。

“换季容易着凉,吃药了没?”车间主任关心每一个工人,在摩托厂这已经是一项义务。

“吃了。”单於蜚声音有些嗡,“没事,小感冒,几天就好。”

“我也不劝你请假了,反正你是‘轻伤不下火线’。”苟明拿来一个装着几盒感冒药的塑料袋,“中午我让食堂给你开个小灶,煮碗青菜面。大锅饭太油腻了,不适合病号。”

“谢谢。”单於蜚笑了笑,狭长的眼尾微弯,眼神诚挚,“给您添麻烦了。”

“你啊,太辛苦了。”苟明摇摇头,“今天事情不多,做完了手上的,下午就早些回去。你晚上还要打工,我怕你撑不住。”

午休时,单於蜚去食堂等面。煮面的师傅认得他,特意在面里窝了两个煎蛋。他却没什么胃口,勉强吃完,觉得更难受了。

身体一有个不适,最不舒服的就是眼睛。他频繁地揉着眼,眼药水点了好几次,收效甚微。

熬到三点下班时,眼白已经红得吓人。

鉴枢的工作不比车间,对员工个人卫生和仪表要求极高。他感冒了,本来就不适合端酒送餐,现在眼睛也红了,看来只能请假。

接到电话时杨晨露很客气,叮嘱他好好休息。他知道餐厅的工作按天算钱,缺岗一天就少一天工钱,挂断电话后不免有些失落。

不过总算能赶在医生下班之前,去挂个眼科详细检查一下了。

洛昙深下午去家里的公司待了两小时,烦躁不安,一到五点就想去鉴枢。

他要当面问问单於蜚,昨晚为什么不愿意送姜枣茶。

到了餐厅,照例开了个包厢,来的却是两名没见过的侍者。

两人都是清秀的男人,低眉顺眼,一看就是领班和经理照着他的喜好挑的。

但他只想让单於蜚伺候。

“单於蜚呢?”他问。

“小单今天请假了。”杨晨露说。

他顿时没了兴致,又不想跟一个领班打听单於蜚请假的原因,当即离开,烦闷难以纾解,又开车去了凌渡。

经过市五院时,一个有些单薄的身影在后视镜上一闪而过。他双眉紧蹙,并未注意到。

单於蜚却看到了那辆绝尘而去的超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超跑消失的方向。

看了很久,直到彻底看不见。

第21章

安玉心竟然又在凌渡,洛昙深有些诧异,跟许沐初碰了个杯,在鼎沸的人声中倒也不用刻意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