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霰弹炮击的威力一般,夏军的冲锋势头直接被打断,最前面的步卒当场惨死,后面侥幸没死的步卒也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着,他们的哀嚎无时无刻不在动摇着其余的步卒的士气。
没有任何意外,这些未接受过系统整训的原绿营兵开始溃退,不过他们的溃退很快就被打断——陈先存带头斩杀了几名后退的步卒,对着军心动摇的步卒喊道:
「擅退者斩!奋勇杀敌还有一线生机!」
血淋淋的人头震慑住了军心动摇的步卒,他们相互对视着,随后咬着牙举刀杀了上去,迎面撞上迅速恢复盾阵的吴军步卒。
只听「碰」的一阵巨响,两军盾牌重重撞在一起,相互砍杀起来,不仅是陈先存坐镇的中军,左右两翼的步卒也战至一块。
双方步卒皆嘶声呐喊,刀剑挥砍声、盾牌碰撞声、利器入肉声还有人负伤时的惨叫和临死前的哀嚎汇聚在战场上空,形成一道荡气回肠的战争交响曲。
而在同时,夏军骑兵也已经移动到了吴军两翼,他们高举着马刀、长枪向吴军炮兵冲去,后者见骑兵杀来,慌忙丢下沉重的火炮,转身逃进吴军步卒的军阵之中。
即便是在平坦的平原上,夏军骑兵也仍然不敢直接冲击步兵军阵,他们只能掠过吴军军阵,寻找突破点。
可就在这时,从北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一条黑线,这条黑线正在向这里疾驰而来,并很快引起了夏军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
一名夏军骑兵指着那条黑线,高声喊道。
没有人回答他,但指挥夏军骑兵的参将还是收拢部下,准备迎战。
被军阵保护在里面的王屏藩也看见了那道黑线,他自然清楚那代表了什么,和身边的部将们一样,他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道:「终于来了。」
没过多久,在夏军骑兵警惕的备战之下,那条黑线逐渐露出了他们的狰狞本貌——由千名关宁铁骑组成的重骑兵在马蹄扬起的烟尘中若隐若现,但他们高举着的猎猎军旗上大大的「吴」字还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吴军骑兵!」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夏军军阵中微微骚动了起来,许天宠看着那逐渐朝这边奔来的敌骑,他的心中隐隐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他想起了名扬天下的关宁铁骑,那支能够在野战与满清八旗抗衡的强大骑兵,若是那支骑兵出现在这里,那此战必败。
不过他转念一想,关宁铁骑如此的宝贵,应该跟在吴三桂身边,而不是出现在这里,一想到这,他胆子就大了起来,命令骑兵主动迎敌。
等前线的骑兵得到消息时,关宁铁骑离这边更加近了,领军的参将心里暗骂了一声,但还是壮着胆子率军向敌军杀去。
双方骑兵奔腾起来,产生的动静让大地都为之颤抖起来,等双方靠近后,夏军参将心中顿时凉了一截,只见对面的吴军骑兵人手提着一杆长长的棍状物,那棍状物顶端凸起,上面还有三个黑洞,这明显就是曾经在明军军中普遍装备的三眼铳。
重骑兵,布面甲,又普遍装备三眼铳,对面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们是关宁铁骑!」
骑兵中的一名老兵惊声喊道,但他们这时才发现明显就已经晚了,双方的距离被拉近到不足三百米,滚滚马蹄声中,那人的喊声直接被淹没得听不清。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对面的关宁铁骑已然举起了三眼铳,并将三眼铳夹在腋下,点燃火铳,对着即将迎面撞上的夏军骑兵打出雷霆齐射。
三眼铳的连续射击顿时打得夏军人仰马翻,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惨叫嘶鸣着人马
一同栽倒在地,三眼铳射出的弹丸直接穿透了骑兵身上的甲胄,令其坠马而亡。
三连射过后,关宁铁骑并未直接抡起发射口那头,向冲过来的夏军骑兵狠狠砸了过去,那发射口沉重如锤,直接就将被砸中的夏军骑兵的脑袋砸得脑浆迸裂,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软软地摔落下马。
「杀!」
夏军参将迎面将手中的骑枪奋力刺入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关宁铁骑的腹中,在双方错身之际及时松开骑枪,那人便惨叫着被带落下马。
错身后,参将及时拔出挂在马腹上的马刀,奋力劈砍着周围的敌人,他亲眼看见一名部下挥刀斩下了一个吴军骑士的手臂,被喷涌而出的鲜血迷了双眼,还没等他清理眼前的血渍,就被迎面而来的三眼铳给爆了头,连带着头盔也都扁下去了一块。
在这近战中,关宁铁骑的三眼铳虽然没有自带破甲效果,但它是可以隔山打牛的,用力砸下去,就算你穿着甲胄也会受到重创。
因此,在与关宁铁骑的交战下,夏军骑兵的损失直线上升,很快就军心动摇起来,随着负责指挥的参将被一锤砸落下马,其余骑兵没了主心骨,纷纷四散而逃。
骑兵被击溃,步兵之间的厮杀夏军也没有得到便宜,他们虽然兵力占优,但始终无法杀穿吴军的军